即便太陽穴插著餐刀,他依舊站立不動而近乎偏執地嘟囔著:
“還差最後三個,最後三個啊!隻要獻給大海,獻給月亮我就能離開了……為什麼……”
話音剛落,
格利德這頭一巴掌拍過去,將餐刀完全拍進大腦。
看著倒在地上腦漿溢出的‘自己’,格利德突然意識到他好像被困於某個幻術之中,被困在這處奇怪的黑色海洋間。
“最後三個,離開……我到底怎麼了?”
他用力拔下消防斧用作防身,回到最初的甲板位置,眺望這浩瀚無邊的漆黑大海,
誰知,在他目光注視的方向居然有一艘木舟靠近了過來。
而坐在木舟上的人正是他自己!
一瞬間,他的思維被串了起來,或者說是在月光的照射下‘被動’串了起來。
“難道說!隻要我殺掉足夠多的自己,就能脫離大海,逃離這處幻境嗎?剛剛的‘我’所強調的還剩三個,也就是說我隻要殺掉最後三個就能滿足條件了?
暫且怎麼辦,如果不行再想彆的辦法。”
看著逐漸靠近的木舟,
格利德下定決心,立即向著遊輪的側邊走廊跑去,順便給自己披上一件掛在過道間的雨衣而遮蔽麵容,以免對方認出自己。
同時也選擇脫去鞋子來減少腳步聲。
當確定另一個自己登上甲板後,他便故意暴露一瞬間的腳步將對方引來,直至引至最底層而進行斬首。
不知多久過去,
每一次殺死自己都要比前一次更加困難,且不一定能成功。
滿身鮮血的‘格利德’終於殺掉三個自己並塞進貨物架,找到操控杆將所有的貨物全部投入大海,作為所謂的‘祭品’。
等到他再次回歸甲板時,他已經記不得自己到底是第幾個格利德了,唯一知道的是他做到了,達成了不知從哪裡聽來的‘要求’。
那懸於海上的明月不再朦朧,而逐漸變得清晰起來,顯出深邃的空洞大眼,高聳的鼻梁以及瘮人的笑容。
凝視著‘貪婪’格利德,仿佛很滿意他給予的祭品。
嗡!一縷單獨的光照落在他的身上,黑色大海消失不見,格利德回歸現實。
站在殘破不堪,化作廢墟的官邸深處【地下教堂】,而且正好站在聖壇中心,所有的思緒,所有的記憶以及作為血民的能力全都回歸正常。
而在距離數十米開外,沒有被落石砸壞的長椅上,
半邊腦袋生有彎角的威廉正微笑看著他,甚至還在拍手,似乎剛剛看完一場非常不錯的表演。
格利德瞪大眼睛,他想不到開啟血裝甚至汲取掉兩名同類的自己居然還會中招,而且會陷得如此之深。
但他沒有慌張,隻要沒有死,無論發生的事情有多詭異都無關緊要。
他立即抬頭檢查銀色框架,看著還剩「一半」的疫液時內心也慢慢放鬆下來,他甚至再次從寶庫間取出一根純白細針插進眉心,提高專注力而降低被幻術影響的概率。
接下來才是真正的作戰時刻,
開打前,他還是有些好奇地問著:“你是怎麼做到的……我可是佩戴著黃金眼且開啟著血裝,居然什麼都沒看見就直接陷入幻術了,即便威廉你短暫成為月的代言人,也不可能有這麼誇張的能力吧?”
長椅上的威廉慢慢起身,一臉微笑地說著:
“問題的答案不就在你自己的頭上嗎?greed,因為伱太過貪婪,甚至連同族同類都要吸收榨乾,才會落得這般下場。
肆無忌憚的貪婪早已讓你完全迷失,格利德。
那兩位負責看守通道的伯爵,可不僅僅是大腦出了問題,他們全身的器官、神經以及血肉都沾染了「死海之月」。
被你全部吸入體內,不就等同於雙倍留給下個人?你不中幻術,誰又會中呢?
你的境界高於我,我原本不考慮用幻術來對付你,誰知道你竟會如此貪婪,這種時候還在想著貪婪同類的血液。
你這樣的人都能成為‘七侯爵’……怪不得血民會滅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