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這是我在來到這邊世界前,想儘辦法斬殺的東西。可惜我的斬殺隻能阻止表麵,真正的惡已經在那邊滋生開來。”
這一件事易辰未作隱瞞,將發生在肺山的相關事情詳細道出。
這番言論讓巴隆提起了不少興趣,“神格泛濫,惡性滋生……那幫自以為是的家夥也會釀出這樣的巨大錯誤嗎?而且還想讓我們也幫著一起處理這個爛攤子,真有意思。
既然你的立場有一部分偏向於我們病灶世界,那就行了~接下來我們可以好好交流一下死亡的經驗,至於你身上的這點‘小傷’對於現在你所處的深度而言,無足輕重。”
易辰依舊有些警惕,他並不完全相信眼前這個男人,但不知為何……或許是因為兩者均屬於死亡的感悟者,易辰的話語變得稍多同時也在內心願意與此人溝通。
“巴隆先生,我聽聞過你的傳聞……傳聞你在那場戰爭間瘋掉了,並且殺死了很多很多人,才會被關押於僧院最深處。”
巴隆很坦然的點頭承認,“沒錯,我的精神被那幫外人完全乾擾並造成近乎不可逆的「腦概念損傷」。
腦作為我們意識的孕育與承載之物,一旦遭到這樣的概念損傷,可沒辦法像你現在這樣能夠理智的深入死亡,尋覓修補之法。
不過,舊世界的那幫家夥一個個都挺講義氣,即便我因為精神失常而殺死了大量的人,犯下滔天罪孽,就連世界評估都將我視作‘不利於世界發展,甚至可能破壞世界的因素’。
僧院在囚禁我的同時,依舊在想辦法讓我恢複。
他們用儘了各種手段,甚至還讓牙館來協助,依舊沒有太大的進展……直到一位叫作【夏代提】的大獄僧不顧危險來到「無儘」對我進行長時間的心理治療,每天都會與我聊天至少六個小時。
雖然無法修補腦的概念,卻讓我的思緒慢慢穩定了下來。
可惜,她似乎太過信任我了……”
談及這個問題時,易辰捕捉到那一抹巴隆的表情變化。
“你殺了她對吧?”
易辰突然的接話有些出乎意料,這種可能觸及對方內心創傷的話語完全可能讓一個瘋子徹底發作,相當危險。
可巴隆並沒有任何的憤怒或是情緒波動,隻是很淡然地說著,“沒錯,我殺了她……因此我要求典獄長將我徹底處死,像我這樣的危險殘次品沒有活下去的必要性。
可惜,不知道是典獄長真的沒有手段,還是祂依舊想要給我一次機會,我被一種特殊的手段處決而介於完全死亡的臨界點。
導致我的意識與整個無儘區域的監牢進行了融合~好似監牢本身填補了我大腦的殘缺處,好似【夏代提】一直以來的心理療法在這一刻完全生效,我的思維在與監牢融合的這段時間慢慢穩定了下來。
雖然還不能說完全穩定,但「無儘監牢」作為我大腦的補丁還算是比較完善。
你這一次之所以能闖到最深處來見我,除了你自身的因素,估計也是典獄長他老人家故意放水,想要以你來試一試我的狀態。”
易辰並未多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
他剛剛故意點出巴隆痛點,對方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那就足以說明精神狀態的穩定,交流可以在這裡繼續下去。
“年輕人,你似乎不太喜歡聊天呢……你不惜一切代價來到這裡,應該就是想要尋回你所丟失的概念。”
易辰點頭回應,“是的,在我看來隻要達到足夠的死亡深度,或許就能撈回概念。”
“不……”巴隆直接搖頭否認,“死亡隻會摧毀、終結一切,它不會像生機一樣構造萬物。
破損的概念可沒辦法通過死亡來凝聚,也不存在撈回一說。
那些利用死亡不斷進行‘再生’的門外漢,隻不過是在單純的重複著死亡過程,他們過於膽小,不敢直麵死亡,不敢墮入其中。”
“如何做?”
“吾即死亡,何須肉體……你在爬下這處深淵的同時應該已經深刻體會了吧?我們根本就不需要所謂肉體的概念,我們就是死亡本身,所有與死相關的東西都將成為我們的載體。
在你達到這個深度,能夠與我溝通的時候,你便已經不再需要所謂的肉體概念,世間的死亡足以承載你的思維。
如果你想要一副類人軀體來表達固有形態,隨便找幾根骨頭即可。”
這番話猶如醍醐灌頂,讓易辰猛然瞪大眼睛,深深向眼前之人鞠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