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迪迦對著還在不斷嚎叫的莫拉特王發射了光線,麗娜抿著嘴唇,垂下眼簾,不想去看不知道見過多少次的怪獸爆炸的場景,可後座的堀井卻驚訝的咦了一聲:“迪迦這是要...把怪獸變回去嗎?”
“你說什麼?”麗娜馬上抬起頭來,看向了前方,隻見那道絢麗的金色光線,擊中莫拉特王後,竟形成了一個金色的光罩,將不安吼叫著掙紮的莫拉特王包裹起來,然後從地麵上飛了起來。
金色的光球越來越高,也越來越小,不僅僅是在勝利隊的視野中縮小,還是真正的在縮小,連帶著金色光球裡麵的莫拉特王體型也在急速的縮小著。
讓麗娜臉上露出了濃濃的喜悅,喊道:“迪迦,他...他不是要消滅怪獸,而是要把它變回去。”
“是啊,迪迦把怪獸變回去了。”堀井久久的目視著那顆金色的光球,越來越小,光芒也越來越暗淡,最終徹底的消失在勝利隊的視野之中,所散發的光芒也消與無形。
隻在極遠處的草地上,留下一隻茫然的莫拉特鼠,不知所措的站在鬆軟的草地上,愣了好幾秒,才急急忙忙的揮動雙爪開始扒土,不一會就挖出一個洞窟,鑽了進去,消失不見了。
叮咚!叮咚!
迪迦胸前的彩色計時器閃爍起了紅燈,抬起頭來,望向了漆黑的天空,而後抬起雙臂,飛向了天際,很快就和融入群星之中,再不可見。
宗方放下手中的的望遠鏡,長舒了一口氣,道:“全體...返回基地!”
說完後,轉身走回了帳篷,下達了作戰結束的指令,早已等待良久的大都市供電局,馬上開始恢複大都市的供電,一盞盞燈、一條條路,接連亮了起來,讓被黑暗籠罩著的大都市重歸光明之中,到處都閃爍起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十分的漂亮。
唯有位於大都市東北郊的p地區有一處漆黑無比,並沒有因大都市恢複供電而有所變化,就好似正在播放節目的電視屏幕缺失了一角,雖然很小,但卻非常的礙眼。
離近了看,黑暗區域是一大片的樹木,明明才剛剛進入到萬物凋零的秋季,其他區域的草木還是繁茂著的,唯有這裡,早早落光了葉子,隻剩下光禿禿的枝丫,在黑暗的映襯下,如魑魅魍魎,將一棟頂部近似橄欖型的古堡般的庭院包圍起來。
影影綽綽的庭院,隻有一個圓弧形的窗戶透著光,湊近的話,隱約還能聽到咕嚕!咕嚕!的沸騰聲響,好像在煮什麼東西,而這樣的聲音,已經持續響了很長很長的時間。
房子裡麵更加的淩亂,臟兮兮的地毯上,到處都是變形的珍珠,黯然無光,曬乾的馬糞,吸引著蒼蠅在上麵駐紮,還有其他一些不知道從哪裡挖來的亂七八糟的乾枯、半乾的植物根莖花葉等物。
天花板和牆壁上還有各種各樣的塗鴉,絕大多數圖案都是扭曲如呐喊,根本看不出到底是在描繪什麼,唯有天花板正中央那副占據了大半麵積的六芒星陣圖畫的非常的清晰且寫實,裡麵還有紅色的曼珠沙、黑色的薔薇、紫色的曼陀羅等色彩不同的花朵。
房間一角,坐落著一個落滿了灰塵的座鐘,指針停在了六點六分六秒,鐘擺不知道多久沒有動了,就連玻璃都出現了蛛網般的裂紋。
不僅僅是座鐘,房屋裡的所有鏡子全都從中間破裂,朝著四周蔓延開一條條縫隙,顯然是被人故意打破的。
靠近窗戶放置著三張桌子,上麵擺滿了廣口瓶,每個瓶子裡都放著不同的物品:枯萎或鮮嫩的植物根莖花,不知品類的肉,不明的紅色的液體,還有不知從何而來的白生生的碎骨以及各種各樣的種子。
房間沒有亮一盞燈,可廣口瓶、試劑瓶等玻璃製品卻放射著不知從何而來扭曲的七彩光芒,映照在淩亂的房間裡,拉出一個個長長的影子,反而顯得陰影處更加的黑暗。
但身處其中的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子,卻對這熟視無睹,滿臉狂熱的站在一張桌子前,用酒精燈加熱著盛裝有一半不明液體的燒瓶,嘴裡還在低聲念叨著:“快了,快了,馬上就要成功了。”
右手邊的一個華麗的沙發上,坐著一個毛茸茸的浣熊玩具,用小小的黑豆一樣的眼睛,注視著這個狂熱如信徒的中年男子。
好似察覺到毛絨玩具的注視,中年男子扭過頭來,道:“千奈少爺,不要急,已經三十九周了,很快就能把他送走了。”
說話間的功夫,用鑷子從一個廣口瓶裡夾出了一朵枯萎的花:“現在開始加入曼陀羅草的花苞,再放入德基薩多爾的血、古瓦木的肉、哥爾讚的骨骼,然後加熱六百六十六秒。”
就這麼站了十多分鐘,男子才蓋滅酒精燈,將滾燙的燒瓶放在桌子上,然後走出這間實驗室,來到一個粉色裝飾的小房間裡,床鋪鼓囊囊的,仿佛有誰在裡麵安然入睡。
中年男子臉上的狂熱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極儘的溫柔,抬起手來,給床上的人掖了掖被子,自言自語的說著:“隻要把他送走了,就再沒人能阻止我們了,到那時世界都將成為我們的舞台,你說對不對啊,弗朗西絲卡?”
可床上的人兒動也不動,表情僵硬,大睜著的雙眼不見靈動,肌膚不見一點的血色,甚至連呼吸聲都聽不到,根本就是一個大型的娃娃,可這個中年男子卻好像把它當成了真人一樣對待。
不但有專屬的房間、小床,還布置的十分華麗、整潔,和其他房間大相徑庭,甚至小床邊還有很多女孩子喜歡的芭比娃娃之類的玩具。
而那個毛茸茸的浣熊玩具,竟不知何時從實驗室來到了這個小房間裡,坐在桌子上,用黑豆似的小眼睛,瞪著這個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帶著怒意說道:“千奈少爺,他很快就會被送走,現在出去,不許打擾弗朗西絲卡休息。”
隨後仿佛感覺自己說話聲音太大了,趕緊壓低聲音,輕拍了拍躺在床上的人偶,非常溫柔的說道:“彆怕,弗朗西絲卡,這是千奈少爺,再有一周的時間,煉金術就會成功,把那家夥送走,千奈少爺就會離開了,再沒人打擾我們的生活。”
桌子上的毛絨浣熊不知何時消失了,中年男子這才直起腰來,輕手輕腳的離開了這間裝飾豪華的房間,輕輕的帶上房門,生怕發出一點聲音,讓一切都歸於沉寂,隻剩下充斥著這座古堡的扭曲的七彩光線,如有生命一般,緩慢的流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