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寂的街道上,孤寂的路燈灑下昏黃的光輝,映照出下方一個靠著燈杆的上班族,隻是此刻西裝革履的他卻再無一點的意氣風發,頹廢的仿佛剛被甩掉的失敗者,垂頭喪氣的癱坐在臟兮兮的地上,嘴裡不停的念叨著:“給我...讓我回去...”
這樣的聲音、這樣的人,卻遍布了整條街,隨處可見失魂落魄走著的人,雙目無神,麵色悲戚,無精打采,再加上有氣無力的聲音,仿佛末日的喪屍,又像是上癮的集體街遊。
再看不到往日城市的車水馬龍,更找不到一點人來人往的繁華,隻有滿街、滿城、滿世界的失去鬥誌、喪失意誌、沒有理智的‘行屍走肉’,千萬年才鑄就的人類文明中的秩序、道德、信仰,全都毀於一旦。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所有人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樣,齊刷刷停止了遊蕩的動作、哀嚎的聲音,無神的雙眼徹底失去了焦點,已然進入到夢鄉之中,而臉上也立刻露出了開心、幸福的神態,就好像見到了最想見的人、吃到了最想吃的食物,過上了最期望的生活。
可是這樣的幸福,帶來的卻是全世界,每一個城市、每一條街、每一個人,死一般的寂靜,看不到一點的活泛,更沒有一點的生機,猶如那雨後的彩虹,美麗卻承載不了一點。
正如歌中所唱,幸福的時光總是很短暫,還不到三分鐘,寂靜的街道再一次響起了人類的喊叫,並且這一次,連原本癱坐著的人都蹦了起來,發瘋似的狂吼著:
“給我住手。”
“不許攻擊它。”
“該死,迪迦停下來啊。”
“啊,我的花,那是我的花。”
“......”
無數的人在狂吼,無數的人憤怒的雙眼通紅,無數的人聲嘶力竭的嚎叫著,無數的人咬牙切齒的想要把破壞他們美夢的迪迦撕成碎片...
可是他們的聲音再大也無法穿過夢境迷霧,到達黑暗的角落裡;即便他們內心的怒火再旺,也無法阻止夢境維度的迪迦繼續攻擊齊結拉。
在更大的混亂中,卻有兩個穿著中世紀風格的黑色長袍的人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以正常人的樣子走在毫無秩序的街上,用憐憫的眼神看著周圍的人。
走在左邊的中年男子頂著板橋光雄的臉,冷哼道:“被無用的感情給左右的人類,沒有一點的價值。”
“是啊,”巫女打扮的大沼慶子掃了眼右邊,一個男子正對著花壇施展著他的怒火,把青翠的花草給攪的一塌糊塗,讓她愈發的不屑,道:“這個世界又要毀滅了,放棄吧。”
“是啊,黑暗就要蘇醒了。”板橋光雄走到了高處,站在欄杆前,眺望著遠方,目光深沉,仿佛要把這顆星球的一切都納入眼中,道:“不過...”
“你還記恨著的嗎?”大沼慶子扭頭看了眼板橋光雄。
“我才沒有那些無用的感情,隻會攪亂我的心,”板橋光雄麵無表情的說道:“隻是不能放過那家夥,我要讓他知道,根本不配當救世主,隻有我們——偉大的基裡艾洛德人,才有可能拯救這顆星球。”
“那你儘快,尤其是要小心那個從未沉睡的魔神。”
“哼,”板橋光雄冷哼一聲,道:“那裡的力量,可沒那麼容易拿到手,真想看看他失敗的樣子。”
“那就太冒險了,”大沼慶子手指輕輕撫摸著雙手輕捧著的石盤,道:“有那麼多的世界呢,放棄這個已被汙染的世界,又有什麼關係呢。”
板橋光雄沒有說話,隻是盯著前方,但不知是在看天邊的星空,還是在看地上瘋癲的人們,隻是眼中露出了嘲諷,似是在嘲笑明知不可能卻去做的人。
大沼慶子伸出了雙臂,讓手中的石盤,接受著月光的照耀,幽幽的說道:“當世界是渾濁的時候,清澈就是一種錯誤,迪迦奧特曼,你的堅持注定是無用的。”
石鏡上的一條條花紋亮起,猶如天空中的銀月一般熠熠閃光,卻倒映出了昏暗的畫麵:
儘頭是黑黝黝的霧氣,從中穿出一根根粗細不一的藤蔓,相互交錯在一起,比之世界最大的立交橋還要複雜,而在這個龐大的藤籠中間,迪迦被一根根的相對而言極其纖細的藤蔓給纏繞著。
仔細看去,這些藤蔓還在快速生長著,在迪迦身上蔓延著,試圖把他徹底的包裹起來,可迪迦卻一動不動,隻有閃爍著紅光的彩色計時器,昭顯他還存活的事實,但這樣子,顯然已失去了意識,才會任人施為。
而在不遠處,一個隻有上半身的紅色哥布林,下半身是樹球的怪物,正在數根藤蔓的牽引下朝著迪迦飄去,細長的雙眼惡狠狠的瞪著迪迦,仿佛有著血海深仇一般,不過看到他左側身軀上那一道幾乎把他分成兩半的縫隙,就一下子明白為何有這麼濃烈的恨意了。
大沼慶子失望的搖了搖頭,道:“看來這汪清水也已汙濁了啊。”
板橋光雄倒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道:“早就告訴過他,彆妄想當這個世界的救世主,他不...”
話還未說完,板橋光雄就發現迪迦的手指好像動了下,頓時瞪大了雙眼,死死的盯著鏡中的畫麵,可左看右看,根本什麼動靜都沒有,仿佛那隻是他的錯覺一樣,因為那個離得更近、應該看的更仔細的‘半樹人’還在繼續靠近。
隨著距離的拉進,烏素姆下半身的樹球散開來,成一根根章魚般的觸手,伸向了前方的迪迦,每一根‘觸手’上都有著無數的倒刺,全都豎起來,準備刺入獵物體內,然後死命的吮吸,好好的‘飽餐一頓’。
“結束了。”大沼慶子一臉的無趣,就像帶著期待去看科幻大片,卻發現特效假的還不如自己ps的水平。
“不,他完了。”板橋光雄的話,讓大沼慶子一怔,這不是一個意思嗎?但隨後就知道板橋光雄所說的‘他’是誰了,因為鏡子裡看似已注定結局的畫麵竟起了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