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鬟,恐怕知道得真比自己男主子多!
趙一酒頓了頓,看著虞幸,忽而嘴角上揚,露出一個溫和又自然的淡笑。
他聲音微啞,情緒恰到好處地體現出謹慎和對薛夫人認命般的隱晦愛慕「當然,告訴夫人,我不會成為她的累贅的,我隻是……有些疲憊罷了。」
饒是他們早就計劃好,饒是昨夜已經演練過,虞幸還是真切地怔了一下。
酒哥真能演啊。
雖說薛夫人的丈
夫這個角色,是所有他們替換掉的人中成分最簡單明朗好扮演的一個,但酒哥認真起來的表現依舊超出預期!
趙一酒說過,在虞幸消失的那一年時間裡,他不可避免地參加過不少次高度扮演的副本。
他能成長為獨當一麵的推演者,不可能留下這麼一塊短板,所以到必要的時候,他可以不露痕跡的做到自己該做的。
但趙謀同樣指出——趙一酒的這種行為不是真正的扮演,而是模仿,他缺乏共情能力,在大多數時候根本無法理解他人做出某個表情意味著什麼。
他隻會模仿自己曾經見過的人的一言一行,控製肌肉做出相同細節。
原理其實和真正的麵癱任義牽動神經做出笑臉一樣。
但趙一酒做出這些動作比任義要輕鬆很多,任義原本沒法做出任何表情,是推演者這個身份緩解了他對麵部肌肉掌控力的不足,給了他在扮演副本中活下去的資格。
隨意發散著想了一些事,虞幸看似禮貌地行了個禮,對趙一酒扮演的薛夫人丈夫道「這樣就最好不過了,夫人說,他很期待今天的壽宴,也誠摯地對封老爺的大壽表示祝福,不希望自己的家人掃興。」
「哪怕心有不滿——」丫鬟壓低聲音,「也彆表現在臉上。」
趙一酒手指明顯蜷縮了一下,微微低頭,卑微道「知道。」
丫鬟來去如風,警告過他之後,又一溜煙的跑沒影兒了,像是朝著偏遠幾位賞花的夫人那邊去。
但薛夫人丈夫的身邊,壓力驟減。
趙一酒深知這是虞幸在替他轉移關注,輕輕呼出一口氣,把目光放到自家哥哥身上。
薛夫人在明麵上長袖善舞,逗得幾位夫人滿臉笑容,某種意義上說,這樣的交際倒是觸及到了趙謀的舒適圈。
暗處,一道視線欣賞了全局,終於從趙謀身上挪走。
「少主,您還是覺得薛姐有問題?」
門窗皆關嚴的昏暗的屋內,身穿黑袍的下屬發出疑問。
在他身前,二紅穿著一身低調又奢華的衣袍,環臂而立「誰知道呢。」
「她和平時沒什麼兩樣,但我就是覺得哪裡不對,如果她沒問題,就是她身邊的人有問題。」
麵容尚且稚嫩的少主眼底卻是截然相反的成熟老練「今日壽宴,趙醫師也恰好不當值,我注意到的那幾個人通通消失了,你覺得這會是個巧合?」
下屬躬身「不應是巧合。少主,您認為他們會混進壽宴來破壞萬般大師的計劃?」
「他們混不進來,我才要疑惑。」二紅勾唇,「你留在這裡繼續看著場麵,我去會會那個丫鬟——南疆來的?我怎麼就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