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保成一句話,直接點明了他和薑栩栩的關係。
他的聲音不大,卻叫周圍的賓客聽得清清楚楚,再看向關保成的目光時瞬間多了幾分客氣與熱切。
薑家大小姐的養父母,那不就是薑家的恩人嘛。
薑家的恩人,那必須也得交好啊。
關保成哪怕不看周圍,也感受到周圍瞬間友好的視線,心下知道自己的目的達成了。
卻不見,一旁的薑禹城在聽到他的話時瞬間沉下的臉色。
剛才注意到關家的人時候他就想著要讓保安悄悄地把人給請出去,結果還沒等他安排,這人竟是直接湊上來的。
都是生意場上摸爬打滾過來的,對方是什麼心思,又是打的什麼主意,這會兒一個照麵就已經清清楚楚。
薑老爺子麵色不改,臉上依舊掛著笑,乍眼看去的時候隻會讓人覺得這老爺子十分和氣好說話。
“原來是栩栩的養父母啊,說起來栩栩這些年多虧你們照顧了。”
“哪裡的話,薑老實在太客氣了,如果早知道栩栩是薑家的孩子,我們肯定早早就把人送回來了。”
“哦?”薑老一副好脾氣地抬了抬眸,忽然轉向一旁的薑禹城,
“關家養大了栩栩,就算是我們家的貴客,老大,你把人帶去樓上好好招待一下,可彆失了禮數。”
薑禹城早就想把關家人弄出去了,聞言立即上前,關保成哪裡聽不懂薑老爺子那話裡的意思。
要是跟著去了樓上,他還怎麼借著賓客跟薑家討要好處?
忙不迭開口道,“說起來,關氏前幾天原本跟薑海集團剛確定了合作,我知道這薑老肯定是看在栩栩的份上想要拉拔我們一把,我今天過來也是為了專門表示感激,兩家談合作,底下人要是有什麼做得不好的,還請薑海集團這邊海涵。”
關保成自然知道這樣的場合不能真的下了薑家的臉麵,所以他隻說兩家確定了合作,卻沒說薑家又單方麵取消了合作,同時又給了個薑家先前取消合作的借口,言下之意,
薑總之所以取消了之前的合作是因為底下人做得不好,既然現在說開了,咱們的合作還是繼續吧。
薑禹城哪裡不知道關保成的意思,無非就是仗著今天這樣的場合想把關家和薑家徹底捆綁在一起。
周圍賓客都瞧著,哪怕最終薑海集團不再和關氏合作,也總有想要和薑家交好的集團朝關氏伸出橄欖枝。
薑禹城可不會慣這樣的臭毛病。
當下沉聲開口,“關總說笑了,薑海集團和關氏的合作早就取消,至於為什麼,我想關總夫人和令嬡清楚內情。”
關保成沒想到這個薑禹城這麼不客氣,又聽到他提及白淑琴和關蕊蕊,心下對妻女罵了又罵,麵上卻還是裝出一副惶恐驚訝的表情,懇切道,
“薑總,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我是真的很有誠意希望和薑海集團合作的。”
說著,又看向一旁一直一言不發的薑栩栩。
“栩栩,你也替爸爸說句話啊。”
薑禹城見他還要牽扯栩栩,當下臉色微沉,徑自攔在栩栩身前,“關總,栩栩是我女兒。”
一旁的白淑琴見狀也忍不住出聲,“栩栩,我們家養大你不容易,你倒是說句話啊。”
這一句兩句,完全是將薑栩栩架在火上烤。
畢竟這可是將她養大成人的關家,都說生恩不及養恩大,如果薑栩栩敢在這樣的場合表現出半點對關家的冷漠,那她今後在圈子裡的名聲必定全毀。
畢竟,誰會喜歡一個認了親爹就將養父母其如敝履的人呢?
關蕊蕊早就等著這一刻,隻是沒想到爸爸的反應比她還要迅速,當即也湊上前來,一臉哀求,
“姐姐,爸媽一直把你當做親生女兒,你不能有了親爸就不管我們了啊。”
眼見著廳內所有賓客的目光都轉到這邊,白淑琴更是直接哽咽出聲,“我知道你認回了親生的家人,可我跟保成和蕊蕊也是你的家人啊。我自認從小到大沒讓你受過什麼委屈,你現在怎麼就成了這樣?”
關家三口你一言我一語,周圍原本聽著的賓客都開始小聲議論起來,老狐狸們都默契地保持沉默,但一些比較有正義感的小輩已經對薑栩栩沒了初見的好感,甚至忍不住出聲譴責,
“就算是被認回薑家,關家到底將你養大,薑小姐這樣對養父母不覺得不應該麼!”
“我瞧著關總一家也是有臉麵的人家,薑小姐倒是不至於這樣避之唯恐不及。”
薑禹城臉色難看,剛要開口駁斥,手臂卻忽然被人拉了一下。
卻是薑栩栩將他往後拉了拉,徑自走出,那精致清絕的臉上卻沒有太多的情緒變化,隻是淡淡掃過剛才譴責的幾人,而後杏眸淺淺轉向關家三口。
忽然一言不發地開始脫下右手的袖套。
眾人心中莫名,就見薑栩栩摘下袖套後,抬起那白膩細弱的胳膊,卻見那細膩如潔的大臂處,有一道明顯的傷疤。
薑栩栩看著白淑琴,冷聲道,
“七歲那年,關蕊蕊不小心落水,關太太趕到後,見我安然無恙站在岸邊,便一把將我推下水,因為你的女兒受了罪,我也應該受一份,這道疤是當時你推我下水時被岸邊的石頭劃破胳膊留下的,這事你應該記得。”
聽到這話,薑家人幾乎是刷的一下將視線狠狠掃向白淑琴,廳內賓客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甚至不明白這個邏輯。
白淑琴眸色微閃,卻強作鎮定,“那、那是你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怎麼還說是我推的呢?”
薑栩栩也不慌,又接著道,“十歲那年,關蕊蕊受傷住院需要輸血,醫院裡明明有足夠的血液庫存,你卻拉著護士非讓她抽我的血給關蕊蕊,你說因為我們是姐妹,她用我的血能好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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