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點墨。
褚北鶴站在浴室鏡前。
鏡中的男人頭發微濕,幾滴水珠自發間滴落,正好落在那白皙而緊實的胸膛上。
肌肉流暢的線條,結實而不誇張,周身不帶一絲贅肉,唯有腰處係著一條浴巾,將大半長腿遮掩。
他看著鏡中的自己,俊朗如雕刻般的五官看不出太多情緒。
半晌,他緩緩轉身。
扭頭時,依稀可見氤氳水汽中,背脊處那好似龍形的金色胎記幾乎覆蓋他的整背。
薑家小姐說過他身上有金光。
他想,那所謂的金光,或許就和他身上這個胎記有關。
黑眸斂去淡淡冷芒,徑自走出浴室,換上睡衣,將睡衣領子拉得不帶一絲褶皺,這才回到房間。
房間的桌案上放著一份文件。
那是他讓人調查的關於他掌中那桃木印記的資料。
知道這東西和玄門有關後,褚北鶴調查起來便容易多了。
資料上是一張古籍印刷頁。
配圖是如他掌中一致的古舊的手畫印記,
【桃木印記,以千年桃蕊為墨,擁有印記雙方的便是今生命定之人。】
略有些兒戲的注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盜版書上故意寫來誆人的。
如果是之前,褚北鶴看到這樣的解釋隻會一笑置之。
但,今晚意外見到薑栩栩左手掌心那個和自己一樣的桃木印記,褚北鶴覺得這可能不是玩笑。
所以,那人將那根桃枝留在這裡,又在他手心裡弄了這麼個印記。
就是想讓他知道。
薑栩栩,很可能就是他未來的褚太太?
想到那小丫頭不過十八的年紀,褚北鶴就忍不住皺了皺眉。
這個實在不是什麼好笑的玩笑。
但偏偏,他有些在意。
尤其那丫頭明明知道,卻故意騙他說這是什麼護身印記。
她在嫌棄自己。
想到這個可能,褚北鶴就想冷笑。
雖然他對什麼命定之人沒興趣,但……
他不喜歡被嫌棄。
隻一瞬,褚北鶴又很快斂去了麵上的神色。
想到薑栩栩那一本正經騙人的模樣,突然麵無表情地將手中資料往書桌抽屜裡一放。
既然她不想認。
那他也不會主動認她。
他倒要看看,在他們雙方默認逃避的情況下,這所謂的命定,是怎麼個命定法。
……
褚北鶴這麼想著,結果第二天,某人就再次出現在他的彆墅前,一臉鬱悶地瞪著自己。
“有事?”褚北鶴挑眉看她。
哪怕知道那桃木印記的真相,褚北鶴也沒有專門對她另眼相待的意思。
倒是薑栩栩看著他,或者說,是看著他身上的金光,一臉凝重。
“有事。”
薑栩栩昨天被迫接收了小嬰靈砸在手裡的事實,今天就打算給它畫幾張聚陰符給它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