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毛大雪之下,街上的行人驟減。偶有幾名路人漫步在雪中,或是披著蓑衣,或是撐著傘,皆是行色匆匆的趕路。
倒是街道兩邊不時有孩童的頑笑聲,與馬車車輪壓過街上積雪那輕微的吱呀聲,奇異的融合在一起。
杏杏在車廂裡抱著手爐,懶懶的趴在衛婆子的膝頭,耳邊是衛婆子與李春花的絮絮低語……這一切的一切,印成了杏杏對京城初雪的淺淺印象。
雪天路難行,喻家的馬車雖說經過喻四羊的改造,防滑效果不錯,但為了保險起見,衛婆子還是囑咐車夫把馬車趕得慢一些。
她們出門早,倒也不怕去的晚,一切還是以安全為先。
隻是,饒是衛婆子她們這麼小心,還是遇到了突發情況——
到底是雪厚路滑,衛婆子她們小心歸小心,架不住旁人不小心——一輛失控的馬車,從巷子裡直直的朝喻家馬車撞了過來!
那馬車上傳出女眷的驚惶叫聲,顯然那架馬車上的車夫也控製不住這失控打滑的馬車了!
杏杏正好探頭出去看外頭的雪景,立時大叫著提醒自家車夫“快往前走!”
喻家的車夫幾乎是下意識的揮鞭催馬,馬兒吃痛,邁腿跑了起來,喻家的馬車堪堪躲過側麵衝過來的撞擊!
至於那失控的馬車,則是一路打滑撞到了巷子街口對麵的牆上,發出了一聲劇烈的撞擊聲!
杏杏甚至聽到了那馬車上有人在慘叫!
那馬兒沒有當場斃命,卻是疼到發狂,又癲狂著拉著那破損的馬車往前躥去,馬車車廂裡俱是女眷又哭又叫救命的聲音。
那失控的馬車堪堪避過喻家的馬車,又撞向街口的另一家店鋪,路上寥寥那幾個行人都被嚇得大叫,四下躲避。
那馬兒最後還是一頭撞進街邊一處酒家門口。
這會兒天色尚早,酒家還沒開門,失控的馬兒活活將門板撞開,抽搐著倒在了酒家大堂中。
車夫圓睜著雙眼倒在地上,後腦勺暈出大灘的血來,又被暴斃的馬兒壓在身下,看上去已然沒了性命。
馬車車廂多處受損,側倒在地上。有個穿著打扮一看就是丫鬟的女子掙紮著從裡麵爬出來,伸出一隻染血的手來“救……救命……”
她身子一歪,伏在地上,生死不知了。
這慘烈的情形,衛婆子看得心裡突突的!有些劫後餘生之感!
還好她們躲過了,不然……
當然,這念頭也就在腦海中一閃,畢竟這會兒衛婆子也顧不上旁的,趕忙從馬車上下來,匆匆往那倒在酒家大堂裡的破損馬車跑去。
那車夫看著是死了,但馬車裡麵肯定還有人呢,得先救人!
喻家人誰也沒閒著,就連喻家的車夫也把馬車安置在街道一旁後,趕忙跑了過來,幫著從那車廂裡救人。
還有幾個路過的行人,也趕忙過來幫忙。
最後是從車廂裡救出來四個人。
除了一開始探出身子求救的那個丫鬟,還另有一名緊緊閉著雙眼,頭上帶了些血汙的夫人。
她身邊有個女孩兒,也是一頭一臉的血,臉色慘白,身體軟趴趴的,人也是昏迷不醒。雖說暫時還有命在,但顯然狀態十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