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小棋眼裡都是淚,她飛快抹了一把淚,朝李春花露出笑來“奴婢的傷沒什麼大礙,若非夫人出手相救,昨日又替我家娘子仗義執言,今日我們哪裡還能這般安生的養傷?”
小棋的感謝真心實意,李春花也有些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安寧歆倚坐在墊得厚厚的枕頭上,臉上膚色雖說還是蒼白得很,但神態卻比昨日輕鬆得太多太多。
李春花見狀也放心了不少。
她本就是個熱心的,這會兒又關心起安寧歆日後什麼打算來。
“我打算在城郊附近租個小屋子,”安寧歆臉色雖然還白著,但沙啞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溫柔,“到時候就在院子裡養些蠶,平日裡我再做些繡活,肯定能養活得起浩哥兒。”
丫鬟小棋趕忙道“娘子,奴婢的女紅也很是不錯,到時候奴婢也同您一道做繡活。”
安寧歆眼裡蘊出笑來,溫柔的點頭應好。
一旁的杏杏忍不住看了一眼坐在角落裡的那個小女孩兒。
那女孩兒看上去也就五歲左右的樣子,頭上還包紮著白色細紗布,小臉也有些蒼白。小女孩兒一直安安靜靜的坐在那兒,眼睛如黑溜溜的葡萄,一句話都不曾說過。
先前秦安伯說過“你帶著兩個孩子怎麼過活”之類的話,顯然說的就是這個四五歲模樣的小女孩跟浩哥兒。
但秦安伯跟安寧歆話裡話外提到他們的孩子,也隻提到浩哥兒一人。
昨日杏杏沒見到這小女孩,還沒細想過。
今兒杏杏見了這小女孩,小女孩眼睛生得跟安寧歆極像,一看就是安寧歆的孩子。
那麼,也就是說……這小女孩兒,可能是安寧歆先前與旁人的孩子?
杏杏沒再多想,隻是覺得受傷的小女孩兒安安靜靜的瑟縮在角落,不吵不鬨,看向安寧歆的眼神中隱隱露出幾分渴求的樣子,有些心酸。
李春花與安寧歆聊了會兒,見安寧歆狀態好了很多,便起身告辭了。
李春花還囑咐安寧歆,說若是遇到什麼難事,就去鎮西將軍府尋她。
安寧歆眼中含淚感激的應下了。
世上就是這般巧,任誰也沒有想到,杏杏與安寧歆她們竟是在幾日後又相遇了——
卻是在範娉芳的小院中。
範娉芳自打帶著菱姐兒跟喻家人來了京城後,便尋了個小院子租住。
那院子在一處小巷中,很是僻靜,小院修的也很美。
當時是一對老夫妻單獨住了這小院,兒女都在外地,院子裡沒什麼人氣,空蕩的很,這對老夫妻便把院子西邊幾個屋子收拾出來租了出去。
範娉芳當時對這小巷的周邊環境很是滿意,再加上又有這對淳樸的老夫妻,安全上也比她們孤兒寡母的單住一個小院要好上不少。
範娉芳便將這小院西邊那幾個屋子給組了下來。
這些日子,範娉芳與那對老夫妻關係處得極好,平日裡範娉芳出門,留丫鬟婆子在家照看菱姐兒,這對質樸的老夫妻也經常搭把手。
那老婆婆心靈手巧,還給菱姐兒做了兔毛小帽,鹿皮小靴,把菱姐兒打扮的跟年畫娃娃似的。老爺子也是極喜歡菱姐兒,還給菱姐兒在院子裡紮了個小小的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