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母也躲在蘇父身後朝衛峰放狠話:“我們還沒找你算賬呢!”
衛峰笑嘻嘻的,根本不把蘇父蘇母這虛張聲勢給放在眼裡:“二位可真有意思。蘇成宗欠的是我們場子上的錢,你們跑我二姑家裡來鬨事耍橫,算什麼本事啊?有本事來我們場子上鬨啊。”
他朝蘇父蘇母露出一口有些不太齊整的牙來,陰測測的一笑:“看看你們有沒有命回來就是了。”
蘇父蘇母臉一白,腳一軟,若非互相倚著,怕是這會兒兩人要齊齊癱坐在地了。
“對了,忘了說,”衛峰笑嘻嘻的,“看在我姑的份上,我給寬限了兩日。加上昨日,今日……也就是明日,你們再拿不出銀子,我們場子也隻好捏著鼻子把衛峰送去煤山挖煤還錢了。哦,還有,你們管我姑拿銀子的話,我今晚可就要帶人上門了。”
衛峰三言兩語把蘇父蘇母給嚇得臉色慘白,腳步虛浮的逃了。
蘇柔兒紅著眼追了出去,看樣子是要去囑咐什麼。
李春花悄悄在旁邊看了一場熱鬨,這會兒激動無比,撤回了二房那,去跟白曉鳳分享熱鬨去了。
屋子裡一時間就剩下了喻老頭、衛婆子還有衛峰三人。
方才臉都撕破了,喻老頭跟衛婆子才懶得去送蘇父蘇母。
衛婆子欲言又止,:“阿峰……你咋做起這營生了?”
衛峰倒很不以為意:“這世道,啥能掙錢,就做啥唄……”他笑嘻嘻的,“二姑,你放心,我曉得利害呢!”
他也不欲多待,“好了二姑,我就怕蘇家人來糾纏你們。眼下把她們趕走了,我也就回了。”
衛峰來得匆匆,一口水都沒喝,又匆匆離開。
“這孩子……”衛婆子愁得不行。
儘管蘇父蘇母的偏心,讓蘇柔兒倒向了婆家。但蘇柔兒到底是蘇家人,臨近賭坊那邊給出的期限後,她焦慮無比,坐立難安。
銀錢肯定是湊不出來的,難道真要眼睜睜看著蘇成宗去死嗎?
蘇柔兒以淚洗麵,整整一日都沒有合眼。
然而,晚上時衛峰使人從縣城遞了消息過來。
說是蘇家掏了二十兩銀子,暫且先還上了一部分,蘇成宗不用去煤山挖煤還錢了。
蘇柔兒得了這個消息後,愣忡了好一會兒。
二十兩銀子?
這就是經常同她哭窮,說家裡頭沒錢,揭不開鍋的娘家?
她坐在那兒,半晌又哭又笑。
怪不得她爹娘看不上她公公婆婆錢箱裡那些零零碎碎的銅板與碎銀!
她自己都不知道,娘家竟然還有二十兩銀子的家當!
蘇柔兒徹底對蘇家心寒了。
蘇成宗這事,便算是暫時告一段落了。
但衛婆子一直惦記著衛峰在賭坊裡當打手這事,總覺得不是個正經營生。
她挑了個家裡不怎麼忙的日子,帶著杏杏,往娘家衛家去了。
衛家離南坨村不算近,那段路也不太好走,衛婆子心疼杏杏,便雇了老徐頭趕車,送她們去衛家所在的江甸莊。
江甸莊在茅河主河邊上,附近大多是河水衝擊出來的戈壁灘,甚少平原耕地,江甸莊的不少人都以打漁為生。
後來接連幾年荒年,這茅河好些支流甚至都斷流了,這魚自然也不太好打,江甸莊的人,好些都去了州府打工。
衛婆子的爹娘都不在世了,眼下衛家當家的,是她四弟,人稱衛老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