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靜了靜。
實在是王嬸說的這話……實在太過讓人震驚。
老二詹誌誠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想起三弟詹誌信來,他又有些僵硬的把嘴給閉上了。
倒是老大詹誌德,一臉的荒謬:“你……侄女?……夏貴花?”
他一直以為,王嬸是因著跟他們當了這麼多年的鄰居,不忍心看誌誠給旁人當倒插門女婿,覺得詹家出了個倒插門女婿會讓詹家蒙羞,才這麼大力反對。
哪曾想,竟然是為著這個!
王嬸大聲道:“對!事到如今我也不瞞著你們了。我侄女兒跟誌信已經談好了,她也不管你們要聘禮什麼的,等誌誠找了媳婦,她就嫁進來!”
王嬸上前一步,拉著詹誌誠的手,語重心長道:“誌誠,你聽嬸子一句勸,給人當倒插門女婿,多丟人啊。你也彆著急,嬸子過兩天給你說個好姑娘!”
詹誌誠漲紅了臉,把手從王嬸手裡抽出來:“不、不用……”
王嬸也板起了臉:“你這孩子!……不說旁的,你當人二哥的,就隻管著自己的終身大事,不管你弟弟了?我可跟你說,像我侄女那樣,不要半點聘禮,一心隻為著夫君的姑娘可不多了!”
詹誌誠一張漲紅的臉,慢慢轉了白。
他整個人看著都有些頹然的弓下了腰。
彆說詹誌誠了,就連李母都覺得,這事要是發生在他們家,他估計也為難的緊。
李母下意識往裡屋看了看,有些發愁。
閨女明顯是看上了詹誌誠,這下看來是要傷心了。
詹誌德卻突然皺眉道:“不成,這事我不答應!”
王嬸眼瞪得有些圓:“啥意思?你不答應啥?”
詹誌德說得有些快,咳了兩聲:“……誌誠的親事,憑啥給誌信讓道?等我回去問問誌信,他到底是個啥意思!”
王嬸難以置信,她道:“不是,我說誌德,雖說咱們兩家是多年鄰居了,但有些話我該說還是得說。你們家眼下啥情況,你心裡不清楚麼?……你娘還在床上癱著,你媳婦都吃不了苦跑了。這也就得虧去年下了幾場大雨解了乾旱,地裡頭長了莊稼,不然你們兄弟仨,指不定會餓死哪個!就這情況,我侄女兒願意不要聘禮嫁給你三弟,你全家都該偷著笑了!”
“你還不答應?!”
王嬸雖然沒直白的說出口,但她臉上的神色明擺著是在說,你是不是瘋了?
詹誌德卻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
王嬸氣呼呼道:“那你就回去問問誌信,看他咋說吧!”
說著,她倒是走了。
詹誌德又咳了幾聲,看著身體也不怎麼好的樣子。
詹誌誠站在那兒,看著人都佝僂了一分。
李母雖說有些沒主見,但也是個和善人,她見詹家兄弟身上那衣裳補丁都歪歪扭扭的,想也知道這日子有多難。
她倒也沒苛責詹家兄弟倆,隻是歎了口氣:“這親事,你們說咋辦吧?……你們是知道的,我們兩口子膝下就冬花一個閨女沒嫁人了,肯定是要給她招婿的。”
李春花眉頭皺得高高的。
擱她說,詹家這情況,若是她妹子想要嫁過去,那她肯定是不許的。說不得還要打斷冬花的腿。
旁的不提,就說那個王嬸的侄女……怎麼就聘禮都不要也要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