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太爺自是也知道這點。
他神色有些沉沉的:“這些年老大也算老實,雖說有些小動作,但咱們的聖上也不是那等人走茶涼的人……看在我這麼多年為國為民的份上,隻要老大不主動去作死,最起碼能保他個富貴的。”
但他的好大兒,明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想更進一步。
正常來人,兒子要上進,為人父母的該高興才是。
但柳老太爺深知大兒子才學平庸,再進一步,怕是根本撐不起來——這也就算了,但大兒子千不該萬不該,打上阿霧的主意!
柳老太爺深深的吸了口氣。
開始盤算著,京裡頭還有哪些可以用的人脈。
他還活著的一日,有他護著,阿霧自然是不必擔心旁的。
但他已經是上了年紀,若他有個什麼好歹,他要好好想想,有哪些人脈,可以替他護住他的阿霧……
柳老太爺殫精竭慮,想了一晚上。
第二日起來時,多少就有些頭重腳輕。
茂爺有些擔憂:“老太爺,要不請個大夫來給您看看?”
柳老太爺一揮手:“沒事,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有數。”
他再三思慮,覺得還是要好好看看喻家人。
他想讓阿霧當一個順心遂意的小姑娘。
柳老太爺帶著茂爺出了門。
……
杏杏一覺起來,自個兒穿衣裳時,聽到給自己拿外裳的雙荷突然“啊”了一聲。
雙荷語氣裡滿是驚喜:“怎麼感覺杏杏小姐又長了些,這外裳都有些漏手腕了。我去把袖口留的餘量放一放。”
杏杏若非還在被窩裡坐著,都高興的恨不得蹦一蹦:“杏杏高啦!”
孫女長得快,衛婆子笑得合不攏嘴。
雖說這外裳做的時候就留了餘量,但衛婆子直接拍板,再去布莊扯幾塊布。
不止杏杏,家裡頭的女眷都再做兩身衣裳。
還有幾個哥兒,都是長身體的時候,也該再扯些布做些衣裳了。
這春天都要來了,穿新衣也討個好彩頭嘛!
等杏杏起了床,跟幾個哥哥一道用過早飯,衛婆子便又讓雙荷給幾個哥兒量了下尺寸,心裡有個大概,一會兒也好去布莊扯布。
喻家熱熱鬨鬨的用過了早飯,衛婆子又在店裡幫著忙活了會兒,一直快到晌午,店裡不算很忙了,衛婆子這才牽著杏杏的手,帶著雙荷出了門,往布莊去了。
眼下衛婆子是掌控喻家財政大權的當家人,她從不小氣,這布都是按照每人兩人衣裳的量來扯。
就連雙荷雙雲也有份,隻不過為了區分,她倆的衣裳花色要稍稍簡單一些。
“……買了你這老多布,你給便宜點嘛。”衛婆子熱火朝天的跟布莊掌櫃砍價,布莊掌櫃苦笑道:“老姐姐,你每次來,我都是給你最低價了。”
“再便宜點……”
兩人砍著價,都沒注意,一道身影悄悄出了門,把店裡看到的事簡單的彙總給了半條街開外,坐在馬車裡的柳老太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