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深秋,村頭野林子裡生著好多拐棗樹,樹上好些拐棗熟了。
隻是,拐棗大多是極高的喬木,若沒有大人專門拿杆子來打,兩個小家夥根本摘不到。
“我知道有棵拐棗樹,長得矮矮的,咱們稍微往上一爬就能夠到!”芽妹兒跟杏杏咬耳朵,“旁人我都不告訴他們!”
杏杏感動道:“芽芽,你對我真好!”
芽妹兒帶著杏杏穿過一片滿是蝦鉗草的野灌木叢,兩個人身上都黏滿了紮人的小草球,還好衣裳穿得厚,倒是沒紮著人。
“看!”
芽妹兒頗為得意的指著前麵不遠處山坳中的一棵矮拐棗樹:“就是那兒!”
兩個小家夥歡快的跑上前,芽妹兒比杏杏大一歲,個頭也高一些,她矯健的爬上樹,摘了拐棗就往地上扔。
兩個小家夥忙活好一會兒,拿衣裳兜了半兜,這才作罷。
然而等兩個小家夥從這隱蔽的山坳裡鑽出來時,卻正好看到來尋她們的芽妹兒她爹跟另外一個女人。
那女人想來就是芽妹兒口中的“新後娘了”。
她果真擔心芽妹兒極了,也不顧芽妹兒身上那些蝦鉗草,把芽妹兒摟在懷裡,上下左右的檢查著:“……滿村子都不見你人,你這是去哪裡了?讓我同你爹好擔心。”
芽妹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獻寶似的把衣裳兜住的拐棗都捧給那新後娘:“阮姨,給你吃。”
那被芽妹兒稱作“阮姨”的女子見著拐棗臉色就是一變:“你這孩子,怎地爬高了?多危險啊。”
芽妹兒看著那阮姨的臉色,微微一愣:“……”
杏杏趕忙幫著解釋:“您彆生氣,那棵拐棗樹不高的。摔不到人。”
那叫阮姨的女子微微蹙眉,看向杏杏:“……你又是哪家的?是不是你勾著我們家芽芽爬高的?”
杏杏“啊”了下,這話都不知道怎麼接了。
倒是芽妹兒她爹有些尷尬,趕忙拉了拉那女子的胳膊:“行了你少說兩句,芽芽跟杏杏平時關係好,在一起玩也是常有的事……”
芽妹兒也趕忙道:“阮姨,是我自己要爬的。不怪杏杏。”
“你這還當爹呢,一點也不心疼女兒。”叫阮姨的女人嗔怪著瞥了一眼芽妹兒她爹,芽妹兒她爹便一句責備的話也說不出來了,隻憨厚的笑著。
那叫阮姨的女子沒再搭理杏杏,親昵的把芽妹兒抱了起來,便走了。
芽妹兒有些高興的漲紅了小臉,伏在那女子肩頭,同杏杏揮了揮小手告彆。
芽妹兒她爹,笑著追了上去。
杏杏並不生氣,也很替芽妹兒高興。
芽芽這個新後娘看起來對她還怪好的呢!
杏杏高高興興的兜著拐棗回家,可巧槐哥兒他們也正好走回來了。
杏杏獻寶似得把拐棗捧到家人麵前,槐哥兒也不顧杏杏粘著一身蝦鉗草,笑著把杏杏單手抱了起來:“這是去哪裡鑽得這一身?還有這些拐棗,又是哪裡來的?”
杏杏笑著大聲道:“是芽芽摘的,樹很矮!”
杏杏拿起一顆拐棗,在自己衣服上蹭了蹭,給槐哥兒嘴裡塞了一顆。其他幾個哥哥也湊過來,讓杏杏喂他們。
杏杏挨個喂了哥哥們一遍,高興的咯咯直笑。
杏杏滿足的想,她不需要爹娘,有現在的家人就足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