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們家呢?”杏杏問,卻忍不住看向喻老頭。
杏杏打從進來就發現,她爺爺好像情緒有些低落。
杏杏跟著喻老頭上過好多次墳,自然知道,他們喻家也是有些親人葬在後山的。
衛婆子咳了一聲:“雖說咱們家也不缺那幾十兩銀子,但……人家怎麼說也是侯爺,動動手指頭就能把咱們給捏死。咱們一家子這日子過的這麼舒服,何至於為了這些,引來什麼災禍?”
這話雖然是衛婆子跟杏杏說的,但喻老頭也能聽出來,衛婆子這也是在勸他。
喻老頭悶聲道:“道理我都明白……我這不是也沒反對麼,就是一想家裡人都好好在地下埋了好些年了,這突然要把他們遷走,我心裡總有些不是滋味。”
杏杏眨了眨眼:“其實……爺爺奶奶,我突然想起一樁事來。”
衛婆子喻老頭都看向杏杏。
杏杏對了對手指頭,還有些不太好意思:“……就先前,達奚奶奶過生日呀,我也沒什麼好送的,我就拿了一點點二哥哥給我的每年分紅的銀子,買了幾座山想送給達奚奶奶……可達奚奶奶沒要,那幾座山的地契,就一直放在我的小私庫裡了。因為我沒有聲張過,這事除了我跟達奚奶奶,也沒什麼人知道……”
衛婆子跟喻老頭消化了一下,才理解了杏杏的話,都不由得露出了一個有些複雜的神情來。
杏杏小聲道:“我意思就是說,他們在後山想蓋陵墓,哪怕讓咱們村的人都遷了墳。可要是沒地契……能行嗎?”
……
於此同時,侍衛隊長從裡正那得到了村人基本都同意遷墳的回複。
侍衛隊長很是滿意,裡正這會兒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侍衛隊長一句:“……不過,大人,雖說我們村那幾座山也沒什麼東西,但是好像那一片都是直接歸縣裡頭管的。你們要是在後山要蓋陵墓的話,是不是得去縣裡補個手續?”
侍衛隊長眉頭有些不太耐煩。
他們臨安侯府不就是想在一塊荒山上蓋個陵墓嗎?
給遷墳的村民補償銀子,已經很夠意思了!
怎麼還得去一個小小的縣衙走手續?
但侍衛隊長強壓住不耐:“不就是一個荒地的手續,去辦了就是了。”
他們正好也要回縣上的客棧休息,順道辦了就是了。
他就不信了,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小縣衙,會有人敢卡他們臨安侯府的手續?
侍衛一行人風馳電掣騎馬往縣城去了。
侍衛隊長腳下帶風般,帶著兩個侍衛去了衙門。
衙門的人一聽他們自報家門是臨安侯府的人,哪裡敢怠慢,就連縣令也趕忙從後院出來,穿戴整齊如臨大敵的陪在一旁。
管著地稅的師爺壓力很大的飛快翻著案宗,去找南坨村後山那幾座山的地契。
然而,他越翻,頭上就滲出了越多的冷汗。
直到翻到某一頁,他挨著一行一行看下來,那冷汗流得是越發多了。
縣令一看師爺這模樣,就隱隱覺得不好。
“墨跡什麼!”侍衛隊長見師爺翻到某一頁後,就僵在那兒不動了。他頗有些不耐的催道。
師爺極為尷尬的抬起頭來:“……不是,大人,這案宗上頭記載,那幾座荒山,已經有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