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哥兒緊繃的脊背也鬆了下來。
他看向杏杏,杏杏笑得眉眼彎彎,不像有半點勉強的樣子。
柳哥兒也鬆了口氣。
他不願,讓杏杏受半點委屈。
杏杏朝那侍衛隊長一笑,主動道:“那叔叔,你這會兒身上有旁的山的地契嗎?要是有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交換。”
言外之意也很直接——如果沒有,咱們就先不換了。
因著杏杏先前應的大方,侍衛隊長對這個倒也沒什麼異議。
他道:“我眼下手上雖說沒有,不過明兒我可以去縣衙買幾座,到時候同你換便是了。”
對於這個小姑娘,侍衛隊長自己都沒意識到,他比尋常都要好講話。
杏杏點頭笑道:“好呀,叔叔。隻是附近山的地契我都買下來了,怕是叔叔得去旁的地方買了。”
杏杏說的還帶了幾分羞澀,侍衛隊長卻有些吃驚。
眼前這不過是農戶裡的一個小姑娘,說起買山來,那輕描淡寫的語氣,就好像是今兒買了一塊糖一樣!
這到底是什麼人家?
他下意識看向杏杏身後的人。
一對老年夫妻,看上去應是這小姑娘的奶奶,還有這個清秀的少年,看著應是小姑娘的哥哥……
他們臉上不帶半點詫異,很是習以為常的樣子。
好像這小姑娘買幾座山,在他們眼裡,就像是過家家一樣?
侍衛隊長都有些迷糊了。
這是農戶人家?
京城的貴女,怕是也沒幾個能這樣豪橫縱著孩子的!
侍衛隊長定了定神,應道:“左右我多跑些路程就是。”
原本這看上去有些凶險的情形,就在杏杏一句句甜糯糯的話語中化解了。
周五娘躲在看熱鬨的人裡,神色多少有些複雜。
她先前也跟衛婆子要好過,但後來她想讓衛婆子把她兒子王乾安介紹給柳大學士,衛婆子拒絕了,她們關係便僵硬了下來,慢慢沒了來往。
這幾年喻家的人帶著南坨村的人發財,周五娘又拉不下那個臉來,家裡頭比之旁人家,少了很大一個進項。
原先在南坨村家境算是不錯的周家,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旁人在喻家的扶持下,慢慢的越過了他們家。
周五娘這心裡本就有些難受,再加上先前喻永柳在縣試府試中都拿了頭籌,她家王乾安卻隻勉強過了縣試,沒能過府試,心裡更是梗得不行。
今兒見著這一隊凶神惡煞的侍衛騎著高頭大馬把喻家給堵了,她心裡還有些暗搓搓的期待,盼著喻家也倒下黴好了。但卻不曾想,喻杏杏一出來,三言兩語就把這事給消弭於無形中了。
周五娘心裡彆提多不是滋味了!
這喻家,怎麼就不能倒倒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