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溫旎深吸一口氣,“剛剛送艾瑪離開。你有事嗎?”
傅西聆微微皺了下眉,兩人這段時間感情還算不錯,工作生活都在一起,甚至比一般的夫妻都親密,自然也更容易感知到對方的情緒。
傅西聆明顯覺得溫旎心情不好。
不過他沒有追根究底地去問,而是道,“中午一起吃飯?”
“不了,我大概沒睡好,想回去補眠。”
傅西聆沉默了一秒,最終還是沒有堅持,“那我讓阿姨去一趟給你做午餐。”
他們除了早餐會在彆墅用,其他用餐時間並不固定,阿姨也不是24小時住家,一般要回去吃都需要提前讓阿姨準備。
“不用了。”溫旎淡淡道,“我自己叫外賣就行。一個人的飯菜也不太好弄,不用麻煩了。”
這次的沉默長了幾秒。
溫旎等不到他回複,“那先這樣?你忙吧,我馬上到家了。”
溫旎以為他掛了,嘗試地喊了一聲,“傅西聆?”
“那我晚上早點回家,我讓阿姨準備晚餐。”
他的聲音有點沉。
聽出來是有點情緒不好的,但是溫旎沒有心思過問,隻是點頭道,“好,那晚上見。”
溫旎先掛了電話。
她本想回憶的,可看到那個人,依然忍不住就會想起那個讓她透不過氣的溫家,那個在北城附近一座小城,占據萬平的封閉式庭院。
她的整個童年和少女時期,無論開心還是痛苦,全都在那裡度過。然而一想起來,心情隻有沉重壓抑。
溫旎回到楓丹白露的彆墅便躲進了房間。
從艾瑪愛而不得到最後死心離開,讓她感同身受。再到遇見不能見又想念的故人。
她的心情被攪亂,隻想逃得遠遠的,可她現在還不能走,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睡覺來逃避。
傅西聆下班回來的時候沒看見溫旎。
阿姨告訴他,“好像在上麵睡覺,一直沒下來。”
傅西聆點點頭,脫了外套,走上樓。
推開主臥的門,裡麵光線很暗,他走到床邊拉開厚重的窗簾。大概聽到了聲音,溫旎才緩緩睜開眼,一時不知道自己在哪裡。
直到恍惚間看到沉浸在夕陽下的身影,她猶如還在夢中,咕噥了一聲,
“時墨……”
哥哥兩個字還沒喊出口,男人便轉過身來,一雙濃稠如墨的眼被金黃色暈染,不再深沉地看不清他的情緒。
溫旎立刻清醒過來,從床上坐起,“你回來啦?”
傅西聆沉默地看著她兩秒,若無其事地走過來坐到床邊,捏了捏她臉頰的肉,
“怎麼睡到現在?”
溫旎垂著眸,不動聲色避開他的手,掩飾著剛才脫口而出之下喊出的名字,也不知道他聽沒聽到。
如果他要追問,自己也不知道怎麼解釋。
察覺到她細微的變化,傅西聆捏住她的下巴,逼著她看自己,“發生什麼事了?從艾瑪離開後你情緒就不太好。”
“沒事,隻是覺得和她相處得不錯,突然離開了有點不舍而已。”
傅西聆挑眉,“真的?”
溫旎點點頭,扯出一點笑,“還不準人有點情緒了嘛?”
傅西聆鬆了力道,拇指擦過她的唇瓣,淡淡道,“我希望你開心。”
溫旎睫毛微微一顫,心也像被羽毛拂過。
因為想起以前不好記憶而帶來的不良情緒也被他這句話吹散,臉上終於露出一點笑容,“隻是一時的,一會兒就好了。”
傅西聆那雙似乎能洞察人心的眼眸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終於還是問出口,
“既然如此,那是不是能告訴我,你剛才喊的名字是誰?”
溫旎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