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冬晴很強大,在大多數人的眼中,她是能抱著父母的骨灰盒出現在董事會上爭權的人。
她是能說出父母是火化的,屍骨不會冷這種話的冷血之人。
在很多人眼中,她也是偏執的,堅守著向氏集團,做大做強,似乎向氏集團成為了她父母生命的延續。
不過,在齊等閒的眼裡,向冬晴是幼稚的。
沒錯,就是幼稚。
在幽都監獄這種地方長大的他,什麼三教九流、牛鬼蛇神沒見過,什麼慘絕人寰或是感天動地的故事沒聽過?
向冬晴沉湎於父母的死而無法自拔,她偏執地認為向氏集團是父母留給她的唯一遺產,她必須要把向氏集團做到最好。
她從未去想過,父母對孩子最大的期望,是能夠讓他們開心快樂地活著,而不是如此的疲憊。
齊等閒也背負著一些東西,可他沒逼著自己每天辛苦練功,而是張弛有度。
把痛苦的過去挖掘出來給人看?然後讓對方理解自己,同情自己?
沉湎於過去的悲傷,營造出一種悲春傷秋的氣質來?
對於靠著一雙鐵掌打得幽都監獄裡的凶神惡煞們嗷嗷大叫的二當家來說,不存在的。
在齊等閒看來,向冬晴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珍惜身邊的阿福,這個唯一的,一心一意隻為了她好的老人。
所以,她應該懂事一點,不應該讓阿福擔心她的身體問題。
齊等閒覺得自己應該教育一下向冬晴。
既然要教育她,那就必須要見她。
所以他來了。
然後,他走進了向冬晴的房間裡。
向冬晴正在伏案工作,一雙眼睛已經熬得通紅,散亂的發絲上還插著那根標誌性的鉛筆,她近乎偏執地自言自語,在策劃著蠶食徐氏商業聯盟的一道道精密步驟。
此刻的向冬晴,穿著睡衣,蓬頭垢麵,任誰看了都想不到,她是叱吒風雲的向氏集團掌舵者。
“你怎麼來了?給我滾出去!”向冬晴聽到腳步聲,不由抬起頭來,看到了齊等閒之後,立刻黑著臉怒喝道。
她的聲音都有些沙啞,好像有人在她的嗓子眼裡填上了一把粗糙的沙礫。
齊等閒卻是嘖嘖搖頭,道:“向總,你今天可真難看!”
向冬晴冷冷道:“我要你看了?福伯,你在哪裡,立刻把這個家夥給我趕出去!”
齊等閒走到她的麵前,直接伸手把筆記本按了下來,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你該休息了!”
“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不需要你來這裡假惺惺!你不就是在乎自己投資的那五百億嗎?”向冬晴不屑道。
“我當然在乎,不然的話,你覺得我憑什麼關心你這個讓人不喜歡的瘋子?”齊等閒的手按在筆記本上,淡淡地說道。
向冬晴的眼睛似乎更紅了,有些充血,臉上掛滿瘮人的冷笑。
“你那五百億,一分不會少,該給你的,也同樣不會少!”向冬晴說道,“現在,收起你的假惺惺,然後從我的家裡滾出去!”
齊等閒聳了聳肩,道:“你以為我很想管你哦?要不是福伯打來電話,非常擔心你的身體狀況,我才不會來呢。”
向冬晴不由怒道:“多事!”
齊等閒聽得就有些不樂意了,道:“他是這個世界上你最親近的人,也是最關心你的人,你不應該說這種傷害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