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濃。
離人愁。
一杯酒。
情緒萬種。
深秋,是收獲的時節,亦是離彆的時節。
這日,洛陽城外的大路上,一輛馬車緩緩行出。
這駕車的人可厲害,乃“八荒拳聖”之子,名喚雷不忌。
正所謂奇人奇貌,必有奇能,這雷不忌今年雖然才十六歲,但卻長得像個三十歲的黑大漢,你就說他多大能耐吧?
當然了,要說能耐,此時坐在那輛馬車裡的兩人更是厲害。
他們,一個叫孫亦諧,一個叫黃東來。
在那前不久剛結束的、永泰十八年的“少年英雄會”上,這二人一個拿了殿軍,一個進了十六強。
這名次乍一聽好像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但其實名次並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倆“絞殺主辦方”、計弑顧其影、大破天奇幫、智救武林群豪這一係列的操作,讓大半個武林在一夜之間便欠下了他們一個大大的人情。
經此一役,二人一下子就從兩個初出江湖的無名之輩,成了名號響徹八方的新秀翹楚;哪怕是那在英雄會上奪魁、又在與顧其影一戰中大放異彩的林元誠,此時的風頭都不如他倆。
但說實話他們現在並不怎麼高興。
知名精神導師本帕克先生曾經說過“ith&poeres&responsibiity”。
即“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正是由於在這次少年英雄會期間的活躍表現,孫亦諧和黃東來後續又攤上了不少事兒。
首先,是關於那“極樂蠱”的收尾工作。
這事兒倒還好辦,大戰後第五天,也就是八月二十一那天,那些留在洛陽的中蠱者門又聚集在了一起,聽黃東來搖了一回蠱鈴。結果極樂蠱並沒有再發作,這便證實了黃東來告訴他們的解蠱之法是正確的。
那些江湖大俠們也是當場就高興壞了,其中有一位小門派的副掌門特意跑上前,聲淚俱下地握著黃東來的手道:“五天了五天!你知道我這五天是怎麼過的嗎!你知道嗎!”
很顯然,那解蠱的方法並不怎麼舒服
但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你得了病吃個藥,藥還苦呢,中了蠱要解蠱,還不得吃點苦頭?
於是,黃哥就引用了塔達林高階領主阿拉納克的名言回答了對方:“舒服都是哄小孩的東西,唯有痛苦和折磨才是生命的真諦。”
那位前輩聽完當時就驚啦,差點兒脫口而出衝著眼前十七八歲的小夥子叫了聲黃哥,好在旁邊還有很多其他門派的大佬看著,他終究是忍住了。
簡而言之,搞定了解蠱的事後,接著就是跟官麵上“交代”的事了。
雖然在這個宇宙中,官府對於江湖的態度基本是“江湖事江湖了”,但正如前中水寒衣所說不管你,便不管,要管,就什麼都可以管。
彆的不提,就說孫亦諧放火燒了天奇幫總舵這條,是不是“江湖事”就得兩說:你要說是也可以,但你要往細了掰扯,這火情要是沒被及時控製住,燒到了周圍的老百姓怎麼講?再有個萬一這火把半座城都給燎了也不是不可能啊。
按大朙律,凡私家告天拜鬥,祈釀火災者,杖八十,若放火故燒官民房屋及公廨倉庫、係官積聚之物者,斬。
什麼意思?就是你自己在家燒香拜佛不小心引發了火災,也得打你八十板子,而你要是故意放火,那絕對是掉腦袋的罪過。
所以說,孫亦諧在八月十六那晚的所為,若是官府真要深究起來,他可不好辦。
而這究不究的實際上也就是水寒衣和雲釋離一句話的事情。
於私,雲水二人和孫亦諧黃東來是沒什麼仇的,非但沒仇,他們還頗為欣賞和佩服這兩個年輕人;這也正常像這種十七八歲的老陰逼,江湖上那是幾百年都未必出得了一個啊。
但於公,就不是這個說法了。
朝廷的人,自要站在朝廷的立場上考慮和辦事,像孫亦諧和黃東來這樣的人,能拉攏肯定得拉攏,拉攏不了也最好不要撕破臉,要巧妙地與他們“合作”。
就這樣,在八月十七那天傍晚,在衙門的後堂。
把縣太爺趕走,鳩占鵲巢的水寒衣和雲釋離就把孫黃二人請來,展開了緊張刺激的談判。
兩人先是用功名利祿、榮華富貴巧妙地試探了一下孫亦諧和黃東來,結果發現這倆貨雖然看似貪財,但其實也不是那種可以隨便出賣節操的人。a”之類的旁人聽不懂的怪話,雲釋離品了品他們的神態語境,感覺那貌似是在暗示“不夠多”的意思;但有一說一,他所許諾的條件已經是很誇張了,再往上那就是皇帝本人或者當朝巨貪才能開出的價碼了,他自己都享受不到那待遇。
沒辦法,既然這兩人在“加錢”這事兒上太沒分寸,再往下,兩位官大人就隻能跟他們談理想了。
然而,談了半個時辰左右,回過神來談話的內容卻變成了是黃東來和孫亦諧在跟雲釋離水寒衣談理想。
到了這個地步,恩威並施的“恩”這個路線無疑是進行不下去了,雲水二人無奈之下,隻能拿出官威,開始走威懾路線。
於是,他們開始拿孫亦諧放火的事情做章,但孫哥豈是那種會輕易認罪的人?
“什嘛?放火?什麼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