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和趙迢迢的交鋒,表麵上湯紱是贏了,趙迢迢也被他唬住、以為是他贏了,但其實湯紱並沒占到太大的便宜。
相比之下,最後甚至是湯紱受得傷更嚴重些……
彆看湯紱在硬實力上比趙迢迢強出了三成不止,但“無影劍”恰恰是可以無視這種差距的武功;這門功夫就跟孫亦諧的“諧拳道”類似,除非你實力比他高兩三個檔次,或者是已經達到了“絕頂級”,否則他隻要施展出來,怎麼地都能給你帶來點麻煩。
綠林道上那些“劍客級”的高手,有很多都跟趙迢迢一樣,儘管他們的硬實力可能不如江湖道上的“一流高手”,但卻可以憑借“獨門絕技”與一流高手有來有回。
湯紱他今天,說白了……就是因自己的驕盈自負而吃了虧。
假如他不是自恃武功高絕,主動現身,而選擇在暗中突然殺出偷襲,打趙迢迢一個措手不及,那他絕對可以毫發無傷地解決掉對手,也不至於搞得那麼狼狽。
不過,湯紱再怎麼受傷,要嚇退莫織語這種二流人物也是綽綽有餘的。
再者,莫織語還要忌憚那另一方仍躲在暗處的人馬,權衡之下,她便決定……還是先撤了吧。
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不管是那“無影劍”,還是五靈教的旗主,都不是她區區一個莫織語可以對抗的;來日方長,她沒必要非得在這個時間點衝上去送。
就這樣,當夜之事,便告一段落。
那孫亦諧、黃東來和雷不忌還在客棧的套房中呼呼大睡,絲毫不知道自己差點兒就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
…………
翌日上午,三人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再度啟程,離開了信陽,繼續南下。
出了信陽,這路可就變得“不好走”了,因為從這兒繼續往南去,山嶺眾多,地勢尤險,乃是那藏賊納寇的天然屏障。
因此,接下來這段路的沿途,基本都是些小村莊,而沒有什麼大的鎮子,很多村子就連村民也是半民半匪……當然了,這也不能怪他們,他們若不是民風剽悍,恐怕根本就沒法兒在當地生存下去。
孫亦諧他們也很機智,沒有繼續乘著那仿佛在告訴彆人自己是肥羊的“豪華馬車”旅行,而是在渡過溮河之前就賣掉了馬車,準備過了河再買幾匹馬趕路。
卻不料,這日他們在溮河邊登上一艘小船後,那河麵上忽然就變了天。
轉眼之間,便是狂風大作,驟雨疾臨。
河不比江,很多河上是沒有專門的“渡船”的,全靠當地的漁民用打漁的小船順帶接送過河的行人。
而這種船,莫說大風大浪,你找倆胖子在上麵來回蹦躂,沒準都會翻……
眼下這風雲突變,情況可不樂觀。
那個年頭,自然沒有救生艇救生衣之類的東西,萬一船在這河心傾覆,這一船七八個人怕是都得完蛋。
可能有人會問了,最寬也不過幾百米的河,哪怕是落了水,你遊到岸邊又能花多久?
抱歉,河裡遊泳,跟你在遊泳池裡遊泳,那是兩個概念。
哪怕你在一條風平浪靜的河裡遊,橫向的水流也會對你產生相當大的影響,看似一百米的距離,沒準你實際得花遊兩百米的時間才能遊完,而若是遇上風浪……那就沒準了,鬼知道一個浪頭過來能把你帶出幾米去?
再者說,古代會水的人真不算多,除了一些靠水吃飯的人之外,大部分人也確實沒必要去學,或者說根本沒處學。
眼下,在這艘小船上,便隻有孫亦諧和那撐船的船家兩人水性比較好,而就算是他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在這疾風驟雨之中從河心遊回岸邊,其他人就更甭提了,船翻了那就是等死啊。
就在這危急關頭,也不知是天意還是巧合,在風浪的推送下,他們的小船鬼使神差般的從一段比較窄的河道被強行推送到了一塊寬闊的河口中。
而那河口中,剛好有個湖心島。
這地兒,其實就是今天我們所知的信陽八景之一“河洲榭”所在,如今往這島上去,是有橋可以走的,但當年可沒有。
船家一看有陸地可靠,趕緊收帆兒打杆兒,拚了老命地把船打著旋兒地乘浪變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成功地讓他的小船撞散在了一塊湖心島邊的礁石上。
那一船人呢,也算是有驚無險地上了岸;除了身上濕透之外,人基本都沒事兒,大部分行李也沒丟。
既然大夥兒都上岸了,就先找個地兒避避風雨唄,反正現在船也毀了,就算在這島上能找到彆的船,也不可能馬上再出航。
於是,眾人便在那陰霾的天空下、交加的風雨中,開始朝那島上張望……
好在此刻還是白天,哪怕黑雲蓋頂,依然是可以看見點東西的,很快,便有人瞅見了遠處有建築的輪廓。
還彆說,那建築看起來很大,隱約間,似是一座寺廟的樣子。
然,就在眾人提出要去那邊避雨的時候,那船家卻告訴他們:“諸位,那兒可萬萬去不得啊!”
眾人也疑惑,怎麼就去不得呢?
這才引出那——風雨送渡湖心島,妖魔設宴蘭若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