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婁狗則是冷笑一聲,想趁這時再度上前偷襲,好在梁景鑠和能明二人這時又合力殺來,與其纏鬥在了一處。
而就在這時,已經形若乾屍的能澤大師,竟突然用右手死死摁住了仁璨的肩膀。
仁璨還以為師父有什麼遺言要講,趕緊湊上前去詢問:“師父,您……”
可能澤根本沒打算跟他說什麼,隻是默默地將左手摁在了他的腦門兒上。
這一刻,仁璨隻覺一股熱流順著自己的腦袋慢慢流了下來,覆向了他全身;原來……是能澤大師以指尖自破脈門,並將自己的血從仁璨的頭頂澆了下去。
列位,看過《倩女幽魂3》的都明白啊,這手叫“禪血鑄金身”,屬於得道高僧放血燒命的終極手段。
仁璨見師父彌留之際,連話都說不出來了,竟還在用這凡人之軀最後的一點價值幫助自己,頓時也是老淚縱橫。
他自然也不會辜負師父這最後的波紋……哦不……最後的助力,隻是邊流淚邊受下了這“禪血鑄金身”的加持。
另一方麵,能明大師和梁景鑠兩人合力,仍是沒在降婁狗身上討到什麼便宜,兩人很快雙雙負傷,所幸煙澹子乘機又在外圍快速布下一個陣法,牽製了降婁狗的行動,三人這才勉強與其鬥得有來有回。
降婁狗一瞧,久戰似是不利,便想著,反正那老和尚已經交代了,我找個機會再重創一個就撤了吧。
可哪兒那麼容易啊?
正當它計劃開溜的這會兒,那邊的仁璨已化作“金身羅漢”,大喝一聲,殺進了陣中。
這下,戰鬥的平衡可就被打破了,降婁狗一瞧突然闖進來一個和自己肉搏能五五開的莽僧,這不好整啊,可再想溜,難了……
因為煙澹子布下的陣,實是威力不俗。
您彆看這位國師在這場戰鬥中似乎一直是站在後場施術,宛如劃水一般,但實際上他這是在揚長避短,其發揮的作用要慢慢才能看出來。
和黃東來這種入道門後隻係統學習過半年左右的人不同,煙澹子可是峨眉正宗內門弟子,人家正經學了幾十年的道法,那基礎紮實著呢;同樣是臨時布個陣,眼下煙澹子這“景宵金絞陣”可比黃東來當年鬥法屍烆子時布的“百步陷魔陣”還厲害得多。
那降婁狗越戰越覺得情勢不妙,驚駭之下,狗急跳牆,想要硬吃一輪攻擊翻牆逃命。
仁璨哪能容它逃走,身形淩空一拔,就攫住了對方的狗腿。
降婁狗被拽下半空,還沒落地,脖子就被能明的佛珠套住,緊跟著梁景鑠和煙澹子的符紙也都來了。
這時它基本也明白,要死!
可惜,就算明白,它也已經沒有了避免的辦法……
…………
同一時刻,另一處。
看著已經被摔得像個破口袋一樣的蛇漸漸化為黑氣散去,氣喘籲籲的“馬公子”也已意識到了實力的差距。
“沒想到啊,這些年,人世間竟出了你這麼個煞星。”鶉火馬望著不動子,“像你這樣的人……就不怕天來收你嗎?”
本是一句無心之言,不料,不動子卻是冷冷應道:“我的命,我自己清楚。”
“哦?”鶉火馬聽著這話,又看著不動子的眼神,好似是看出了什麼,“嗬……”它忽然笑了,“原來如此,你還‘能掐會算’是嗎?”
“不錯。”不動子回道,“我這‘力量’,是天生的,而‘卜算’,才是我最擅長的手藝。”
“我先前就在奇怪,為什麼這回我們十三個能以一種如此兒戲的方式儘數逃脫……”鶉火馬接道,“要知道,即便是在那改朝換代、江山易主的年景,也鮮有‘死肖儘出’的局麵……不過現在,我似乎懂了。”
它頓了頓,直視不動子的雙眼,再道:“這次要‘應這一劫’的,不是這大朙天下,而是你……”
不動子也看著它,沒有回這話。
鶉火馬接著道:“你,在這世間已成一個異數,所以你當有此劫。”
“你確實比你的其他同胞要聰明一些。”數秒後,不動子接了這麼一句,算是變相承認了對方的推測。
“聰明有什麼用?我們也不過是上天這盤棋上的棋子。”鶉火馬道,“此劫一過,‘死去的我們’也無非是再入輪回,直到‘下一盤棋’開始前都將沉寂於這神州大地的各處,命不由己啊。”
“那我也隻能送你一程,道聲來世再見了。”不動子說著,已再度握緊了拳頭。
“哼……小道。”鶉火馬似乎也不想再做什麼掙紮了,“你這話……到底是自知天時將至,和我一樣已經認了,還是……你打算逆天改命,做些‘危險的事’呢?”
“嗬……”不動子忽然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這就……不勞您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