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不休眯起眼睛。
他是個好脾氣,可不是軟柿子。
若是書院的麵子在他手上丟了,他哪還有臉去樂南城見山長?
“爾等安敢?”
突然間,年不休的氣勢暴漲,一股龐大的威壓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散開。
那些剛要圍上來的士兵,腳下突然動彈不得,而在心中他們憑空生出了凜然恐懼之心,連牙關都忍不住要打顫了。
中年將領稍微好些,還能動彈,可他胯下的黃馬卻經受不住,長嘶一聲,兩條前腿一軟,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中年將領反應不及,從馬上摔了下來,又受到年不休的影響,摔了狗啃泥!
他正要掙紮著站起來,被年不休轉眼一瞪,整個人又趴回了地上。
那些普通士兵已經渾身發抖,連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
年不休見狀正準備收手時,卻聽到一陣笑聲響起:“哈哈哈哈,是哪位先生顯了神通,趕緊收起來吧。”
音到人未至,卻讓年不休的氣息一窒。
年不休本就剛入蘊體境,境界還不穩,而來人顯然也是蘊體境的儒生,比年不休要高上一籌。
馬車四周的威壓如潮水般退去。
那些普通士兵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地喘著粗氣。
中年將領總算可以把他的臉從地麵上挪開,深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如果再憋下去,恐怕他就要成為離天皇朝憋死將領第一人了。
到這時,年不休才見到一個身著青衣,長須飄飄的中年儒士從遠處緩緩而來。
說是緩緩而來,可到馬車前也就幾息的時間。
縮地成寸,正是入品後的蘊體境天賦神通。
中年儒士到了車前,看了眼在地上的將領與士兵,搖了搖頭,便拱手對年不休道:“在下燕王府西席,張劍聞,敢問兄台大名。”
對方既然彬彬有禮,年不休也不能失了禮數,拱手還禮道:“萃華池書院教諭大師父年不休。”
張劍聞哈哈笑道:“原來是屈先生的傳人,難怪如此年輕便入了蘊體境。”
“張兄謬讚。”年不休不是很喜歡這個中年儒士,在他的直覺中,這家夥給人一種笑裡藏刀的感覺,便直接道,“在下還要著急去樂南城,先告辭了。”
張劍聞卻抬手阻止道:“且慢。年賢弟是要去參加夫子祭麼?”
“正是。”
張劍聞嗬嗬乾笑了兩聲道:“本來你要去參加夫子祭,我不好阻攔,可……燕王有令,查的正是前往參加夫子祭的車船人員,所以,還是請年賢弟體諒一下在下的難處,讓在下看一眼馬車中的情況。”
年不休知道自己的直覺對了。
這家夥他麼的就是個笑麵虎!
年不休雖然年輕,卻也知道藩王在離天皇朝也不是一個好惹的主。
之前麵對普通的士兵,他還能應付,可眼前的張劍聞,卻不是他能對付的了。
年不休眯起了雙眼。
山長有一句話說得沒錯,頭可斷血可流,書麵的臉麵不能丟。
他暗自下定了決心,輕吐道:“若是我不答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