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步器條件反射似的轉過頭,就見水晶罩已經歪到一邊,磕在了欄邊上。
而在後方,年不休正努力地將馬往外側拉去,他身後的木箱不偏不倚撞上了一側的馬車木欄。
看到眼前的景象,商步器頓時火起,對著年不休道:“唉,你走路不長眼睛嗎?”
他早就聽聞餘秋風已經不在樂南城了,而自家的山長和教諭師父都在,因而對年不休也不太客氣。
年不休皺起眉頭,不過確實是他先撞了人家,隻好賠禮道:“不好意思,你叫……哦,對了,傷不起……實在是不好意思,這路太窄,無心之失,望見諒。”
“是,商,步,器!”商步器逐字道。
他快步到了水晶罩邊上,檢查了一番,胙肉倒無大礙,水晶罩卻破了個小口。
年不休這時也走上前來,看了眼道:“還好還好,肉還好好的。”
商步器咬牙道:“你哪裡看到還好了?水晶罩已經破了!”
年不休湊近了一看,果然看到一個口子,不好意思道:“是破了個口子。我身邊沒帶多少銀兩,等夫子祭結束後,你可以到翠華池書院來,我們賠給你便是!”
商步器怒道:“這是銀兩的問題麼?本學宮的胙肉需要水晶罩密封保存,才能保持其最好的風味,如今水晶罩破了,若是破壞了胙肉的風味,你能賠得起麼?”
“這樣啊?”年不休也覺得他說得有道理,有些東西可以用銀兩計算,有些東西確實不能。
他想起了關忘文讓他對胙肉施加氣印的事,一拍手道:“這個好辦。”
轉眼間,八道密封氣印就被年不休加到了水晶罩上。
獨屬於蘊體境的氣息一閃而過,卻也引起了周圍儒生的側目。
“蘊體境!”
“好年輕!我還以為他是個學生。”
“如此年輕的蘊體境,為何都沒人知道?”
“他是哪個書院的?”
當年不休牽馬而來的時候,彆人都以為是哪個書院的學生。
他才二十一歲,他這個年齡在其他書院幾乎都隻是個學生。
一旦入了蘊體境,百分百是書院的師父了。
二品以下無數書院的山長大多還停留在蘊體境呢。
李流熒聽到他們的討論不免有些得意,大聲道:“我大師父可是萃華池書院最年輕的大師父!”
“原來是萃華池書院!”
“不是說萃華池書院出了一日破九品的天才人物麼?難道不是學生,而是他?”
“有可能,哪有一日破九品的學生?”
李流熒皺眉道:“你們胡說什麼,我就是一日破九品啊,有什麼好奇怪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她這句話就像炸雷一樣扔在人群中。
“這丫頭說她一日破九品?”
“笑死人了,黃毛丫頭吹牛也不看看場合。”
“就是,看樣子才十六七歲的樣子,怎麼嘴上沒個把門的東西。”
李流熒生氣了,叉腰指著議論的人群道:
“你們說誰呢?”
同時,九品養氣境的氣勢驀然散開。
“九品養氣境!!”
“真的是九品養氣境!”
“這丫頭沒有吹牛?騙人的吧?”
李流熒見眾人震驚的樣子才收了浩然正氣,雙手抱胸道:“看到了沒有?還有哦,我今年才十四!不是十六歲,也不是十七歲!”
眾人聞言倒吸了口涼氣。
十四歲的九品養氣境,這是什麼概念?
難道說,這丫頭真的是一日破九品?
眾人看向李流熒與年不休的眼神都變了。
一個如此年輕的蘊體境,一個十四歲的天才少女。
難道此次夫子祭的風頭要被萃華池書院給搶去了麼?
李流熒這麼一鬨騰,倒是讓所有人都忽略了之前的小車禍。
更忽略了商步器此時的感受。
他怎麼都沒想到,年不休就這麼把氣印給加到水晶罩上。
氣印的效果自然是比水晶罩密封的效果要好,可是教諭師父不是說過,浩然正氣乃儒家存世之根本,不可濫用麼?..
雖然胙肉不是普通的食物,可也沒有上升到動用浩然正氣的地步吧?
年不休見商步器在那裡發愣,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這些氣印等到祭祀開始,我便會撤去,絕對不會影響到貴院的獻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