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望養望,你不養何來的望?”餘秋風捋著山羊胡子道,“養望的途徑有許多種,做官自然是最快的,可教化學生,廣種桃李也是養望的好法子。
你想想,為何當今五個亞聖都是書院的山長,或者是國子監的大祭酒?就是因為他們桃李滿天下,那些學生所養的名望之氣有一些也會算到他們頭上。”
關忘文聽得倒也認真,他沒想到養望還有這麼些個道道。
餘秋風見他這樣子,便繼續道:“名望之氣,積聚的難度十分之高。流熒今年十四,她已經在夫子祭上名揚天下,如果接下來一切正常的話,她養出聖人之望,需要十年到二十年。
而你今年二十二歲,聲名不顯,哪怕從今日開始,要養到聖人之望,少說也要三十年啊。”
關忘文嘀咕了句:“所以出名要趁早是這個意思?”
“出名要趁早?”餘秋風愣了下,“你小子看得倒是通透。既然書不同已經看出端倪,你不妨借坡下驢,做了黃字班的大師父。”
餘秋風說的語重心長,關忘文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餘秋風是為了他好。
可他一想到那恐怖的傷亡比例,心中就忍不住抗拒。
再加上這五年,儒家的書可以說一天都沒好好看過,讓他去教學生?拿頭教?不是每個人都像李流熒那樣好忽悠的好麼?
關忘文想了想還是擺手道:“算了算了,我不適合教書育人的。”
餘秋風撇嘴道:“你不教也行,可是這小猴子可怎麼辦呢?”
好吧,問題又回到原點了。
關忘文也不知道怎麼辦,死局那麼容易破,能叫死局麼?
餘秋風看他吃癟的樣子,心中那叫一個開心,正想揶揄幾句,突然皺起了眉頭:“小子,助我一臂之力。”
“嗯?”
關忘文嗯了聲,旋即明了,將手搭在餘秋風的肩膀上。
餘秋風哼道:“哼,歐陽守道,你跑老夫這裡乾什麼?”
書院山腳下,歐陽守道和弟子石文山剛走下車,就聽到了餘秋風的傳音,笑嘻嘻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既然來了,自然是有事了,怎麼?你堂堂萃華池書院山長,還要將客人攔在門外?”
餘秋風道:“有屁快放,沒事走人。”
歐陽守道站在了九九步階前,背手道:“我想喝壺萃華銀尖,可好?”
“不好!萃華銀尖數量有限,恕不招待。”
歐陽守道哈哈笑道:“胖頭魚,你的脾氣這麼多年了,怎麼就不能改改呢?”
山長樓中,餘秋風的臉色精彩之極。
關忘文乾咳了聲:“老頭子,你這外號,讓人很有食欲啊!”
餘秋風橫了他一眼,隨後傳聲道:“你閉嘴!再讓我聽到那三個字,你今日就彆想進山門一步!”
歐陽守道聽出餘秋風話中的意思,嘿嘿笑道:“好吧好吧,其實和你說也無妨。今日來,我是來找關忘文小友的。”
“你找他作甚?”餘秋風皺起眉頭。
“當然特意來說聲謝謝的。”歐陽守道說完,氣勢猛然一振,“如果不是小友的緣故,恐怕我還沒辦法這麼快到了門檻邊上。”
餘秋風感受到山下歐陽守道的氣勢,沉默良久。
隨即他嗓音發澀道:“你……要入聖人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