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九張白紙收好,那人便轉身要離開。
他剛走出兩步,就聽到身後雷老虎的聲音響起:“老祖宗請留步!”
那人皺了下眉頭。
他本不想惹麻煩的,但聽青蟒說此處絕對不會有海妖過來沒事找事,他覺得蹊蹺落下來看看情況。
救下這些村民,也不過是順帶手的。
這次出遠門,他可不想留下任何讓人可以追究的蹤跡。
所以,他的腳步未停,正準備要騰空飄身而起時,卻又聽到後麵同樣的話語。
“老祖宗請留步!”
這次,卻不是雷老虎一人的聲音。
那人轉過頭,隻見無數村民已經返身走回了碼頭。
碼頭上人人身上都帶著血漬。
經曆剛才慘絕人寰的屠殺,幸存者們的驚魂未定。
可此時,他們看向那人的眼神卻是堅定中帶著無比的崇拜。
在雷老虎的帶頭下,所有村民,包括三四歲的小孩子都緩緩跪了下來。
“老祖宗,請留步!”
每一個村民都發自內心地懇求道。
本準備要立刻離開的那人腳步停了下來。
“這是……”
他皺起了眉頭,閉上眼睛後,他感到冥冥之中,一股不可言說的氣息與他體內的儒種交相呼應。
儒種在感受到這些氣息後,竟然有中歡呼雀躍的感覺。
似是久旱的種子遇到了甘霖,有種要破土而出的趨勢。
“這難道就是名望之氣?”
那人深吸了口氣,暫時打消了立刻離開的念頭。
他緩步走向了村民,體內的浩然正氣微微催動,控製在了正好和煦可人的程度。
這個程度的浩然正氣,正有撫慰人心的妙用。
村民注視著“老祖宗”緩步而來,他身上散發出的莫名氣息,讓他們感受到了一種無比安心的感覺。
那些在屠殺中受到了嚴重驚嚇的村民,在這種氣息中立刻感到無比的祥和寧靜。
瞬息之間,人心中正!
那人到了村民跟前,咧開嘴笑道:“我並不是你們的老祖宗。”
村民們聞言麵麵相覷,雷老虎更是斷然道:“不可能,你若不是我雷氏老祖,為何會救我雷家渚千口人?又如何會使得如此高明的禦雷法術?”
會禦雷法訣的修士不少,可在這山南之地,哪怕在離天皇朝,可沒有修士會出手救他們雷家。
否則,他們雷家的家傳法訣也不至於散失成了這樣,他們雷家也不會搬到這山南荒蠻之地。
不正是懷璧有其罪的緣故麼?
那人溫和地笑道:“夫子曰,仁者愛人。我儒家救民,何必問哪家哪姓?”
雷老虎抬起頭:“儒家?你是儒家聖人?”
雷家入了山南之地,幾乎與世隔絕,他雷老虎從沒見過儒家人是何風采,對於儒家,他也隻能脫口而出一個聖人而已。
隻是……儒家為何會使用道家術法?
雖然他有些疑問,卻也不好直接問出來。
那人搖頭道:“非也,我不過是儒家一讀書人而已。”
雷老虎聽他這麼說,心中雖然有些失落,但是人家剛剛救了全村人的性命,他自然要表露地更加熱情。
他恭敬地叩頭到底:“敢問先生尊姓大名,我雷家渚必為先生立生祠,設牌位,年年供奉!”
那人背手笑道:“吾乃……陳老六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