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觀瀾本來還想一路隨著車駕走,想多和這個剛認識的五師弟多點交流和了解。
可在關忘文的授意下,餘秋風十分強勢地趕他回了望北城。
李觀瀾戀戀不舍地離開,一步三回頭,看上去極其舍不得師父的樣子。
“李大人和你感情真深厚,都走出這麼遠了,還時不時停下來回頭看呢。”關忘文撩著車簾道。..
餘秋風吹胡子道:“感情是深厚,但是我這個記名弟子,可從來不是個唯師命是從的人,對我這個師父也沒有不舍到這個地步。”
“不然的話,當年他也不會不顧我的反對,娶了黃有柒這個潑……為彪悍的女子了。”
關忘文奇怪道:“不是說因為李夫人是道門中人,你才反對的麼?”
餘秋風不屑道:“那都是外人瞎猜的!我餘秋風至於這麼狹隘嗎?我反對隻是因為那女子脾氣太過暴烈,老四和她一起,難免會吃虧,日後家中無寧日啊。”
關忘文點點頭,但感覺又有哪裡不對。
不對,這李觀瀾的擇偶取向好像和某人有點像啊!
關忘文回過頭神色古怪地看向了餘秋風。
餘秋風被他看得有些發毛,收攏胸前衣物問道:“臭小子,你這什麼眼神?”
關忘文擺手道:“沒事沒事,我就在想,授業恩師對學生的三觀影響能有多大。”
“什麼三觀?”
“世界觀,人生觀,嗯……還有擇偶觀。”
“那影響肯定不小,”餘秋風捋著胡須道,“想當年,我便是以我師父為我畢生追尋的榜樣,可惜,這麼些年來了,還是沒有追上。”
“我隻想知道,前山長對他的夫人是不是也很害怕?”
“放屁,什麼害怕?那叫尊敬!”餘秋風反駁道,“不過話說回來,師娘她……脾氣是火爆了點,師父很多時候都是被揍得皮青臉腫的,堂堂一個聖人,實在有失體麵。”
他搖頭道:“這便是我反對老四娶黃有柒的關鍵,我從小跟著師父,親眼看著師父被師娘收拾得一點脾氣都沒有,這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
他在那邊唉聲歎氣,關忘文卻在使勁憋住笑意。
怪不得老頭子也好這口,原來怕老婆才是萃華池書院的光榮傳統啊!
就是不知道屈聖人他老人家……
看樣子,可能性很大!
“臭小子彆笑了,現在可以服用丹藥了麼?”餘秋風不知道關忘文在傻笑什麼,轉而問道。
關忘文回過神,點頭道:“當然可以了,這個又不像是入洞房,還需要挑時辰。”
餘秋風取出了白玉淨瓶,輕聲道:“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這人生兩大喜事,老夫都不曾體驗其中滋味呢……”
他作為前任山長的第一親傳弟子,前任山長戰死在牆外後,他早早就接任了山長一職。
而書院山長是不能參加科舉考試的,於是金榜題名便和餘秋風無緣了。
至於洞房花燭夜,知道的人都懂的。
餘秋風拔開瓶塞,往瓶中看了一眼,胡須不由抖動了起來。
“臭小子……你,你一爐煉了幾顆丹藥出來?”
“六顆,怎麼?是太少了麼?”關忘文不由有些緊張,“我第一次,沒什麼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