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汐凡臉色尷尬,朝中年人拱手後,便往後衙快步而去。
這一日接下來的時間裡,江南道衙門的後衙叮叮當當響個不停,不知道又有多少鍋碗瓢盆,桌椅板凳遭殃。
端木流清跟在書不同身後一直出了城。
對於書不同的身份,她倒是猜到了一些。
整個江南道能讓冷汐凡如此忌憚,而且姓書的有且隻有那麼一個。
可我明明和萃華池書院沒有一點關係和交情,為何他會來救我?
一路上,端木流清一直想問,可書不同腳步甚急,一點都沒有和她說話的意思。
等出了城,書不同才停下來道:“趕緊走吧,彆再來尋冷家的麻煩,冷家雖然算不得什麼大族,卻也不是你一個小女子惹得起的。”
端木流清鄭重地朝書不同鞠躬道:“多謝先生救命之恩。隻是流清和先生素未謀麵,流清想知道,是哪位托您相救的。”
書不同皺眉:“問這麼多乾嘛?趕緊走趕緊走。”
誰知端木流清卻和他杠上了:“先生若說不能告知流清那人的性命,流清肯定不會走的。我師尊曾教導過我,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是救命如此大恩。”
書不同見她如此堅決,隻好道:“行吧,行吧,那人……叫陳老六。”
“是何模樣?”
“這個……就是很普通的樣子了,放在人群中都不一定能認出來的。”
書不同說到這裡,一拍腦門道,“哎喲,差點忘了,有個東西他讓老夫還給你。”
說完,他懷中取出了兩塊玉牌。
一塊正是之前端木流清交給關忘文的玉牌,而另一塊則是嵐襄丹經。
端木流清接過玉牌:“果然是他。”
“咳咳,他還托老夫轉述給你一句話。”
“什麼?”
“就是……多謝宗主的嵐襄丹經,如今物歸原主,便是彼此兩清,再無因果。”書不同說完,留下了在那怔怔出神的端木流清轉身就走。
等到端木流清回過神時,哪裡還有書不同的身影。
她默默收起兩塊玉牌,朝城門方向深鞠一躬,踉踉蹌蹌地往嵐襄宗方向而去。
陳老六……嗬嗬,這恐怕是書先生隨便編了個名字來誆我的吧?
沒事,店裡還有那位公子的親筆借據,到時候看看落款便知。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接回玉牌的同時,數千裡外的那張借據便化成了齏粉,連個紙屑都沒有留下。
城外的一片小樹林,不久前,“書不同”便進了林子中。
不一會,又轉換了容貌的關忘文從樹林中出來。
“呼……總算解決了。”關忘文長出了口氣,“沒想到用了彆的身份,還是惹下了一些麻煩。看來以後還是少出書院為妙。”
還是書不同的名頭好用,至少在江南道,還沒有人不敢給萃華池書院一點麵子的。
唉?不對,剛才我用了書不同的身份,萬一被他知道了……
他腦中浮現出了書不同一邊揮舞戒尺一邊怒吼的樣子。
關忘文嘿嘿笑了兩聲:“嘿嘿,無所謂,反正我有不在場證明,老頭子可以給我作證的。到時候監院大人也隻能無能狂怒了。”
“趕緊把金蟬子轉世搞定了,麻溜地回書院去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