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
魏進忠恭敬地將卷軸送到了李治民跟前:“晉王殿下,您請過目。”
晉王起身,額頭上還有道紅印,他也顧不得擦拭,接過卷軸一看,驚訝道:“啊!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你就不用管了,至少如你所願,嶽麓書院還是一品。”李央說話時多少有些有氣無力,“既然你心想事成,便不用在朕這裡白費功夫了,退下吧。”..
李治民怔怔地看著手中的卷軸,連李央的話都沒有聽見。
李央不滿道:“讓你退下,聽見了沒有?”
李治民這才如夢方醒,將卷軸交還給了魏進忠,叩頭拜彆。
等到李治民離開後,李央問魏進忠道:“小魏子,究竟發生什麼事了?為何學政司會出爾反爾。”
魏進忠搖搖頭:“奴才也不知道,是學政司的主事大人送來的,隻是說之前的考評出了點岔子,以這份結果為準。”
“好……你先出去吧。”李央無力地揮了揮手。
等到魏進忠一退出禦書房,就聽到了裡麵傳出了“咣啷”一聲!
魏進忠嚇得一個哆嗦,連忙將禦書房周圍的護衛之類的閒雜人等都支開,讓他們到數丈以外聽用。
禦書房內,李央已經將能砸的東西都砸了。
“出了岔子是吧,朕讓你出了岔子!”
“就這麼一個嶽麓書院,降到三品而已,都辦不成!”
“他媽的都是吃乾飯的嗎!”
“朕要殺了你們這群酒囊飯袋!”
“殺!都殺掉!”
……
“……朕他麼的連個太監宮女都殺不掉啊!”
“朕登基以來,何時做過一件順心的事!”
“天子,哈哈,朕他娘的是天子啊!”
“朕的身體裡流淌的是這天下最尊貴的血!”
……
李央狀若瘋狂,頭發都被他扯落,皇袍玉帶也被解開。
他枯坐在散落了各種器具殘骸的中央,仰天長嘯。
正在此時,一個聲音驀然在他耳邊響起:“陛下,你要隱忍。”
李央聽到這個聲音,渾身一震,旋即便深吸了口氣,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自己的衣物和發髻。
隻在片刻之間,那個君臨天下儀表堂堂的李央便重新出現。
他站了起來,看了眼滿屋的狼藉,打開門,對守在門外的魏進忠道:“裡麵,你收拾一下。”
魏進忠見李央出來的時候與平時沒有什麼兩樣,也放心不少,恭謹道:“遵陛下旨意。”
李央衝他點點頭,剛走了半步,又停下來道:“房中一應損毀的器具,不要向戶部立項報銷,從朕的內帑支取。”
魏進忠啊了一聲:“陛下,你何必如此……”
“按朕說的做,不要多嘴。”李央扔下這句話,便往後宮走去。
魏進忠進到禦書房,看到裡麵的狀況,不由苦歎:“陛下……哎……真的太委屈自己了。”
宮門外,李治民一臉木然地走了出來。
他貼身的仆人為他圍上了大氅,以遮擋如刀的風雪。
李治民低聲問道:“國子監中可是發生什麼?”
仆人看了眼周圍:“殿下,風雪大,先上馬車。”
兩人進入車內,馬車緩緩離開了宮門。
“萃華池書院,餘秋風……”在車中得知了國子監大概情況的李治民一拳砸在了車壁之上,臉上的笑意比車外的風雪更冷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