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臘月二早,關忘文便帶上了年不休出發回書院了。
「學兄,咱們把師父一個人扔在京城,這樣真的好麼?」年不休小聲問道。
關忘文橫了他一眼:「有什麼好不好的?你還想在這鬼地方陪他過年?」
年不休小聲道:「也不是不可以……」
關忘文很爽快地撩開門簾:「那你去。」
年不休連忙擺手道:「算了算了。」
「哼!」關忘文哼道,「算你有點自知之明……你彆以為回書院是去養傷休假的。」
年不休忙不迭地點頭,隨後小心問道:「學兄,你還在生我的氣?」
「生氣?不存在的!」關忘文耷拉著眼皮道,「你之前是大師父,現在是朝廷官員,我哪能生你的氣。」
年不休看著他的臉,默默咽下口水。
你不生氣,你的臉在抖什麼?
兩日後傍晚。
冷清了大半個月沒有一個人影的萃華池書院山門前,突然出現了兩個人的身影。
關忘文沒有什麼變化,倒是一身青衫的年不休看上去有些……怎麼形容呢,這一身打扮有點丐幫入袋弟子的味道了。
年不休背手看向九九步階,不甚感懷道:「好久沒回書院,真是想念得……」
話未說完,關忘文的腳已經到他屁股上了。
年不休被踹得徑直撲倒在了雪地上。
「想念個鬼,今日的練習量到了?」
年不休掙紮著坐了起來:「學兄,兩天了,我可一眼都沒合過……」
「你不是要做執劍人麼?就你這樣還當個屁的執劍人,連歐巴練習生的努力程度都比不上。」
年不休聽到執劍人三個字,老老實實站了起來:「學兄說的對。」
他看了眼關忘文突然正色道:
「不過老實說,這次見到學兄,和之前有很大的區彆。」
「感覺學兄比之前嚴肅了好多,而且……而且以前你都不大愛管這些事的,現在比師父還可怕。」
「廢話,你他麼開局一級就進對麵野區浪的性子,我不管管你,你還不得起飛了?」關忘文罵道,「還有你小子敗壞老子名聲的事,老子氣還沒消呢!」
一想到自己在九門巡妖司中已經成了某人的小媳婦,關忘文便隻恨剛才那一腳踹得不夠重。
「起來,繼續!」
年不休本能地想歎口氣,立刻捂住了嘴巴,才沒讓這口氣出來。
不然說不定又一頓胖揍。
反正他現在體內積存著大量藥力,打上一頓後,能立刻恢複,正好給了關忘文揍他的借口。
美其名曰,幫他快速消化體內的藥力。
兩天前,剛一出京城,關忘文就讓車夫把馬車趕回去了。
關忘文不知道何時已經準備了一張地圖,當著年不休的麵道:「接下來我們不繞彎路了,取最短的路線,以最快的速度回書院。」
年不休當時還很幼稚地點頭道:「嗯,雖然不能在書院過年,但如果儘快趕到書院,還是要比坐馬車晃晃悠悠好。」
誰知道,關忘文真的規劃了一條最短的路線。
規劃的方式也十分簡單,在地圖上用手在書院和京城之間畫了一條直線……
真·最短路線。
接下來兩天,可以說是年不休有生以來最為痛苦的日子。
他還沒到亞聖境,隻能在地上苦哈哈地跟著關忘文屁股後麵玩命地奔跑。
由於沒有走的地方甚至連路都沒有,關忘文正好背手淩空飄著前行,好不悠閒。
隻是苦了年不休了。
隻要稍稍拉開距離了,關忘文就會落下來對他進行一頓胖揍。
被揍了幾頓後,年不休是算明白了,他和關忘文的距離絕對不能超過五十步!
這一路來,他逢山開路,遇水搭橋,沒日沒夜,總算以最快的速度,最少的挨揍次數趕到了書院。
總共花了兩天不到的時間,兩人就奇跡般地回到了萃華池書院。
年不休累得脫了層皮,連衣服都破損得和乞丐差不多。
不過,這兩天他體內存留的藥力卻以驚人的速度被他吸收了……不到半成。
也不算是白辛苦了。
本以為到書院了,關忘文會放他一馬,總能喘上一口氣了。
沒想到啊……
「發什麼呆?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