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京城,端木流清就告辭直往宣政司去了。
華不明從馬車中探出腦袋,看著端木流清的背影,歎息道:“這女孩子真不錯……可惜了……”
書不同斜眼道:“可惜什麼?”
華不明忙搖頭:“沒什麼……大師兄,咱們去天牢山接師父吧?”
書不同看著夜色道:“不急,明日才是師父從天牢山出來的日子,今晚還是找個客棧落腳吧。”
“你說四師弟怎麼會突然半路出現的?”華不明點頭轉而問道。
書不同嗬嗬笑道:“嗬嗬,你覺得以四師弟的脾性,會是和我們偶遇麼?他必定是在那裡等我們多日了。”
“也是……”華不明想了想也覺得書不同說得有道理,“就是不知道三師弟此時在京城何處。”
他們師兄弟三人從萃華池書院出發一路向北,在離京城兩百裡地的小縣碰到了李觀瀾。
李觀瀾將自己了解的京城發生的狀況和書不同說了一遍,隨後便讓章不通跟著他先去京城。
四人碰麵的時間很短,連坐下來喝口水的機會都沒有。
書不同三人自然知道京城中事急,必須要儘管趕去京城才可以,也不多話,章不通隨著李觀瀾走了,而書不同與華不明兩人則儘量加快了趕路的速度。
可書院中的馬匹除了山長親用的那匹白馬,馬力實在不足,兩人走到今日才趕到了京城牆下。
其他書院和宗門接到朝廷的諭令後,有地方官府提供好馬,更有甚者,直接使用朝廷的天降法陣趕到京城。
也就是端木流清這樣的,宗門沒落,然後她自己又不在宗門中,才需要靠自己趕往京城。
和其他書院比起來,書不同兩人出發得最早,到得卻最晚。
好在路上的時候,他們就收到了章不通的傳訊,說是餘秋風已經得到了中書省的特赦,將在三月十三上午被釋放出天牢山,才讓兩人稍稍安心了些。
兩人找了間客棧住下,也不睡覺,隻是坐在那裡看書,一直等到東方發白,便匆匆出了客棧上了馬車往天牢山趕去。
章不通之前的傳訊中說過,千萬不要讓餘秋風在京城的漩渦中陷得太深,最好能在第一時間將餘秋風帶離京城,防止他再做出什麼衝動的事來。
兩人都知道這肯定是李觀瀾的意思,他們兩人雖然遠離朝廷多年,可也知道李觀瀾對朝政的敏感程度和為官之道都在自己之上,自然不敢怠慢。
雖然兩人都對朝廷如此處置大祭酒頗感氣氛,可此時確實不是意氣用事之時。
馬車往天牢山不徐不疾地駛去,此時街上行人甚少,隻有一些做早點的鋪子點了油燈,照出一些光明。
兩人都沒有坐在車內,甚至連車夫都沒有去喊醒,由書不同親自駕車,神色肅然並排而坐。
在路過宣政司衙門門口的時候,書不同瞥眼見到衙門門口端坐著一個人,閉目盤膝,正是昨日隨他入城的端木流清。
在端木流清的身側,還放了一個諭令卷軸,此時卷軸幾乎通體發黑,隻剩下一絲白光。
書不同看了下天色,停車跳下來問道:“姑娘,醒醒。”
端木流清睜開眼,見到是書不同,連忙站起來行禮:“見過書先生。”
書不同指指緊閉的衙門大門,問道:“你進京後就在這裡坐了一晚上?這衙門大門沒開麼?”
端木流清搖頭道:“我來的時候,門房告訴我,衙門要到明日才開,官吏老爺都已經回去休息了。”
書不同看了眼快要完全發黑的諭令卷軸,皺起眉頭,來到門前,用力地拍這衙門的大門。
才拍了兩下,便有一個門房打扮的從小側門出來:“唉唉唉,還沒到點呢,拍什麼拍?”
書不同看了眼門房,冷聲道:“你們宣政使和宣政副使都沒有在府上?”
門房看書不同一開口就提起了宣政司最大的幾個老爺,皺了下眉頭道:“你誰啊?要你管啊?”
他看到書不同身後的端木流清,冷笑道:“嘿,又是你,昨晚不是和你說過了麼?讓你等到辰時再來,否則的話,恕不接待。”
端木流清手裡捏著已經快要全黑的卷軸,怒道:“你昨日還說是卯時,怎麼又成了辰時?”
如果到了辰時,諭令卷軸早就全黑了,嵐襄宗將不會存在!
門房冷哼道:“哼,時間改了。怎麼,難道我還要給你解釋為什麼改?你可得看好了,這裡是京城宣政司,不是你們府上的宣政房!”
端木流清還想理論,卻被書不同伸手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