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秋風痛快道:“這哪裡算得上麻煩?要不是我還下不了地,那就不是你來找我了,而是我追你的屁股後麵去了。”
朱敬澤對餘秋風的說話風格還是有些不適應,隻能嗬嗬地笑兩聲。
“這樣子,我讓這臭小子陪你走一遭。”餘秋風手指一彈,山河硯便脫體而出,轉頭對關忘文道:“此硯便如我親到,你和朱山長去一趟天牢山,務必要將大祭酒接出來。”
關忘文接過山河硯,他也不能拒絕,隻好應承了下來。
朱敬澤起身道:“多謝餘兄。”又對關忘文拱手道:“有勞關小兄弟了。”
關忘文連忙閃開表示自己不敢受這禮:“朱先生的大禮,小子我可承受不起。這是我應該做的。”
於是,兩人出了浪滄園,便先往刑部去了。
刑部尚書見到朱敬澤來,又看到了國器山河硯,雖然不是餘秋風親臨,可也知道餘秋風如今重傷未愈,也爽快地簽下了手令。
兩人又拿著手令去到天牢山中,接出了大祭酒。
大祭酒依然是瘋瘋癲癲的樣子,衣衫襤褸,蓬頭垢麵,比上法場時還瘦了一圈,身上更是散發著陣陣的惡臭,讓人看了心酸。
朱敬澤皺眉冷聲道:“將軍,雖然西門無思是犯人身份,可也是我離天的亞聖,你們怎麼連身子都不給他洗?誰給你們的膽子!”
一旁的天牢將軍聞言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連連叩頭道:“先生,此事不關末將的事啊!我們是有安排人去給西門先生擦洗,可……可西門先生不許啊。”
“胡說八道!”朱敬澤瞪圓了雙眼,“你若再敢胡言,我便上奏朝廷,把你也扔進天牢山之中!”
天牢將軍眼淚嘩的一下就流下來了:“先生恕罪啊,末將真的沒有一句謊言。之前西門先生的生活起居都是柳先生照顧的。可……可你也知道,柳先生現在已經不在了,西門先生怎麼都不讓我們的人碰到他的身體啊!”
說到柳三問,朱敬澤的神色不由一黯。
大祭酒和柳三問兩人師徒之情深,倒也是有這種可能發生。
他擺擺手道:“罷了,老夫且信了你這一次。”
等到三人上了馬車,關忘文小聲道:“朱先生,大祭酒現在這個模樣,若是直接回國子監的話,恐怕不妥吧?”
朱敬澤點頭道:“不是不妥,是極為不妥。國子監的學生若是知道他在天牢山中過的是這樣的日子,恐怕又要鬨將起來了。”
“要不,先帶大祭酒回浪滄園?我們想辦法給他洗洗身子,換身衣服再送回去可好?”
關忘文見大祭酒這樣子,心中也是難受,便主動攬下了差事。
朱敬澤想了想便點頭同意了。
馬車回到了浪滄園,兩人扶著大祭酒下了車,進了院子。
餘秋風幾個見到大祭酒的樣子也十分難過。
餘秋風讓關忘文扶著他到大祭酒跟前坐在地上,從懷中取出了串糖葫蘆遞了過去。
大祭酒看到糖葫蘆,突然來精神,伸手搶了過來,嘴上一直說著:“擼擼,擼擼……”抱在懷裡一陣後,才忍不住撕開紙,吃了起來。
邊吃邊道:“擼擼好吃,好久沒有吃擼擼了……問問壞蛋,這麼久了都不給我帶擼擼吃……”
眾人皆默然。
餘秋風眼露悲色:“西門你放心,我餘秋風拚了命也會讓你沉冤得雪的,不會……不會讓三問白白的……”
他聲音哽咽,怎麼也說不下去了,彆過頭,一手擦著淚花,一手揮著讓關忘文帶大祭酒去洗澡。
可能是因為這串糖葫蘆的原因,這次關忘文去幫大祭酒洗澡,並沒有遭到大祭酒的反抗,反而十分配合。
很快,三桶漆黑的水便換了出去。
半個時辰後,關忘文將大祭酒從浴桶中小心拎出,拿著乾毛巾為大祭酒擦起了身子。
當他擦到大祭酒屁股下方的時候,卻發現了一絲不對。
關忘文將乾毛巾往邊上一扔,湊近了看去,不由大喊道:
“臥槽,這是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