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北城學政衙門大門口,此時已經圍滿了人。
雷老虎和望華書院的學生在學政衙門門口靜坐了快一個時辰了。
在他們當麵,學政衙門的幾個低級官員站在那裡,一個個手揣到袖筒中,臉上滿是不屑。
其中一個官員道:“你們坐在此處也無用,朝廷是有規矩的,新書院登記造冊,不是你們說有了就有了的。”
“就是。”旁邊的官員搭腔道,“一家書院創辦,書院占地不得低於五畝,學生不得少於十人,山長還必須是出自六品以上的書院……你們那什麼狗屁書院,可有一樣符合的?”
“哼,什麼陳老六,就衝這名字,一聽就不知道是從什麼嘰裡旮旯出來的招搖撞騙的家夥,還建書院,可笑!”
兩個官員的話落到了望華書院的學生耳中,有幾個脾氣火爆一些的差點就坐不住了。
那些人出言侮辱他們還行,可侮辱六先生,那可忍不了!
雷老虎橫了那幾個暴脾氣一眼,道:“六先生之前怎麼交代過我們的?要以理服人!”
最先說話的官員嗤笑道:“就你們那點歪理,還服人?”他抬頭看了看天色,對身旁的同僚道:“看時辰,提調大人應該就要巡視完科場回來了,若是他看到衙門前還有人靜坐,這恐怕是要發火的。”
其他幾個官員同時點點頭,其中一人道:“說的是,那就讓人將他們趕走了事,彆讓提調大人看到。”
說罷,他們衝衙門門口的五個站崗的軍士使了個眼色,便轉身往衙門中走去。
幾個站崗的軍士便一擁而上,拿起手中的棍棒驅趕雷老虎眾人。
雷老虎護在學生跟前,大聲道:“你們乾什麼?堂堂朝廷衙門,怎麼可以隨意毆打讀書人?”
那些軍士“呸”道:“我呸!還讀書人!剛才官老爺都說了,你們就是一群泥腿子!他娘的還是窮山惡水中出來的刁民!”
“你們是想點趕緊滾蛋,彆臟了老子的棍子!快滾!”
“不滾是吧?哥幾個,上!”
五個軍士拿起棍棒就往砸了上來。
雷老虎張開手護在了學生跟前,棍棒生風,不消片刻,雷老虎身上已經被砸中了數棍。
雷老虎眯了眯眼睛,他不敢用道元護體,生怕萬一沒有留下手,將這幾個軍士震傷震死,到時候反而說不清楚了。
隻能在挨打以後,流轉道元到傷處來緩解疼痛。
他腳下的動作極快,五個軍士掄了幾輪棍子後,愣是沒有突破他的阻擋,傷到後麵的學生。
旁邊圍觀的百姓有的還在叫好,言語中大多是對雷老虎眾人的不屑。
山南之地在離天皇朝的行省中算是最底層的存在。
北方幾個行省的看不起南部行省,而南部行省則是看不起山南之地的。
這樣的鄙視鏈倒也是見怪不怪了。
可隨著軍士棍子不停落下,雷老虎卻如同護崽的母雞一般一下又一下地受著棍棒,周圍喝彩的聲音慢慢稀落了下來。
到最後,圍觀的人都安靜下來了,隻有軍士一聲聲喝聲和棍棒到肉的悶響。
“嘭!”
又一棍砸在了雷老虎的背上,雷老虎已經分辨不清自己挨了多少下了,隻覺胸口一悶,“噗”的一聲,吐出了半個鮮血。
在他身邊的學生大聲驚呼:“村長!”
“咱們不考了!”
“咱們走吧!”
學生個個麵露哀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