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中年人停頓了下,接著反問道。
在場眾人:……
中年人道:“小懲大誡,這樣以後為官做人都知道怎麼管住自己的嘴巴,我向來是以理服人,就不帶他去見官府了。”
這話就是赤裸裸的打嘴了。
吳姓山長心中惱怒,可也知道不能再在這件事上糾纏下去。
他眼珠子一轉,馬上找到了新的借口:“好,就算你是朝廷在冊的書院山長,可你書院學生不拜夫子反而拜你的塑像,莫非你自詡淩駕於夫子之上?”
此話一出,委頓的眾人仿佛被打進去了一針強心針,氣勢頓時上來了。
“就是!你就是一普通書院山長,竟敢淩駕於夫子之上!”
“這就是對至聖先師夫子的侮辱!”
“侮辱夫子者,何不自戕?還有顏麵立於此處?”
一時間各種讓中年人去死的言語紛紛而起。
中年人鼓掌道:“說的好!我就想問一句,你們書院中,可有你們祖師爺的塑像?”
吳姓山長想都不想道:“哼,當然有。遠的不說,就算是萃華池書院也有祖師屈聖的塑像。”
“哦,那你們可對著你們的祖師爺塑像行過禮?”
吳姓山長隱隱覺得不妙,但還是點頭道:“那是自然,尊師重道,叩拜祖師是讀書人最起碼的禮法。”
“這樣子啊……”中年人嗤笑一聲道,“那你們的祖師爺為什麼都沒有自殺呢?”
這句話徹底點炸了在場眾人的情緒。
這些書院雖然不如最頂級的書院,可至少也有百年的曆史,創院的祖師爺在他們心中不說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也都是高高在上的聖賢。
吳姓山長擼起了袖子狠聲道:“呔!你莫要欺人太甚!你辱我等祖師,就算你是半步立言,我等也不會與你善罷甘休!”
中年人抬手笑道道:“彆激動,彆激動。我就是好奇,你們叩拜你們祖師的塑像可以,為什麼我作為望華書院的創院祖師,我的學生叩拜我的塑像就不可以呢?”
他收斂了笑容,冷冽的氣勢洶湧而出,冷聲道:“你們……這是在玩雙標麼?”
場麵再度陷入一片寂靜。
除了中年人的氣勢實在可怕以外,著實是因為所有人都沒想到一家書院的祖師爺會活生生站在他們眼前。
離天立國兩千年,剛開始的千年時間是書院創立的高峰期,千年以後,隨著這些老牌書院形成約定俗成的影響範圍以後,書院成立的速度就成指數級下降。
哪怕是在南部行省,最後一家新成立的書院,距今也已經有一百二十三年的時間了。
正常人都不會想到,一家書院的祖師爺還是個活蹦亂跳亂跳的活人!
拜自家祖師,自然不是什麼罪過,更加不可能和侮辱夫子聯係在一起。
否則的話,正如這中年人所說的,豈不是他們的祖師爺都應該羞愧自殺了?
四個山長麵麵相覷,顯然他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狀況。
現在打又打不過,說又不過,既無法勝在力,又無法強在理。
局勢一下處於極端的下風!
可是讓他們就這麼走了,他們也不甘心。
畢竟氣勢洶洶而來,夾著尾巴而走,這要是傳出去,他們幾家書院明年的招生還有人來麼?
可不走能怎麼辦?
吳姓山長和其他三位眼神交流了一番後,暗自下定了決心,冷聲道:“既如此,那就算了。告辭!”
明年的事明年再說,至少眼下,他們還沒有實際吃虧,趕緊撤!
誰知道中年人冷笑道:“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們真當這裡是菜市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