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不休聞言雙眼一閉,兩行長淚滾滾而下,腳下也終於支撐不住,膝蓋一軟便要向後倒去。
“學兄,不休對不起你!”
餘秋風趕緊一把抓住,哼道:“你可知道你這次闖了多大的禍不?”
年不休無力道:“弟子知道了......”
“學兄之於書院,之於離天,遠重於不休多也!”
“活了我年不休,卻失了學兄,不休乃離天罪人!”
“如此,我年不休豈能安心活於世上?”
年不休突然掙開了餘秋風的手,一把抓住了長劍抽了出來,橫在了脖子上,淚流不止,慘呼道:
“學兄稍候,不休來陪你!”
“叮!”
長劍脫手飛出,餘秋風收手罵道:“你個沒出息的,動不動就自戕!臭小子拚著自己跌境把你救出來,你倒好,一點都不惜命,老子真是瞎了眼,當時怎麼收你這個沒出息做徒弟?”
“儒家修行,本就是逆天而為,要的是儒心穩定,你倒好,一言不合就自戕,就算你年紀輕輕入了立言境,將來也無法得窺聖人之境界!”
......
餘秋風一口氣罵了小半刻鐘時間,年不休被罵得雙眼直冒金星,總算抓住了餘秋風換氣的空檔,插話問道:“師父,你剛才說學兄他是跌境?”
“是啊。”
“他沒死?”
“老子什麼時候說他死了?”
“你不是說隕落麼?”
“他娘的,他一個巔峰亞聖跌境到了九品養氣,不是隕落是什麼?難道還是悟道成聖?”
“額......”
好像也沒錯。
年不休聽到關忘文沒死,大喜過望,哪還顧得上去挑餘秋風話裡的毛病。
他一把抹去了淚水:“師父,我去找學兄賠禮道歉,自罰三杯,不,三壇!”
“三個你個頭!”餘秋風瞪眼罵道,“他不在書院。”
“嗯?”
“彆這麼看著老夫,老夫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餘秋風兩手一攤,隨後語重心長道:“老六,為師之所以打你,便是要告訴你,凡事要三思而後行,不可做莽撞之人,這一點,你要多和你五師兄學學。”
年不休連連點頭。
“好了,你先休息一下,等明日,老夫再和你一起去看看寸心那丫頭,這些日子,若不是她在照顧你,不眠不休的,你恐怕也不能恢複那麼快。”
餘秋風拍了拍年不休的肩膀,轉身離去,走到一半,他又折回來,在懷中掏摸了一陣。
年不休見狀不由一個哆嗦,師父這是不解氣,要上家夥?
就見餘秋風從懷中取出了一遝信,放在了桌上。
“這些信,你記得看看...呸,不是看看,是要給老子一個字不落地背下來,等晚飯的時候,為師來檢查你的背誦,明白麼?”
年不休長出了口氣,原來是背書啊,那簡單,雖然量有點大,到晚飯之前應該沒問題。
餘秋風離去後,年不休拿起最上麵的一封信,拆開後看了一眼,驚喜道:“看上去像是學兄的親筆。”
他快速掃視了一眼,連連點頭,又閉上眼默念一遍,再對比了一遍,確認全部背下後,隨即又拆了一封。
“哈?這不是一模一樣的麼?”
他快速地將所有信封拆開後,發現裡麵的信都是相同,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錯不了,整個書院能這麼無聊也就學兄了。
長久昏迷後醒來,又經曆了大喜到大悲又大喜,年不休也覺得有些疲累。
正要躺到床上眯一會,低頭就看到了胸前掛著的珠子。
“唉?我什麼時候多出來一顆珠子?”
年不休將珠子取下,放到手中仔細端詳了一陣。
珠子似乎感應到了他的目光,散出了淡淡的光芒。
光芒入目,年不休雙目一陣失神。
半晌後,他眼神空洞,口中喃喃輕語道:“樓樓......再見你的時候,你竟然化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