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氣期都沒進,活了三千年???
宗正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道家修真以求長生。
能活到三千年之久,怎麼也要渡劫巔峰,甚至大乘期才可達到。
一個煉氣期都沒進的人,怎麼活到這三千年的?..
宗正看向了李央,李央道:“既然道長問了,姑姑有什麼想問的便問吧。”
宗正向他彎腰拱手後道:“道長,夫子書陣兩千年來從未自啟過,為何......”
黑衣老人又是乾笑兩聲,隻是這笑聲越發乾澀難聞。
“宗正大人問的,和陛下問的,有何區彆?”
宗正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低下頭不再說話。
黑衣老人又緩緩換了個坐姿,才緩緩說道:“蓮安峰之事,老道所知也有限,不過唯一肯定的是,此處乃是夫子當年的布置之一。”
李央眯眼道:“朕早猜到了,那老匹夫不知道留了多少後手,即便是死了也不消停。”
黑衣老人接著道:“那是自然,兩千年前,老道曾遠遠看過夫子一眼,數萬人在前,他竟也回望老道藏身之處,心思之銳,不似人也。”
說到這裡,黑衣老道頭低得更深,“不過,再周密的布置,曆經兩千也到了該腐朽之時,嗬嗬,老道兩千歲後,也大感不如從前。”
“嗬嗬,你看看老道現在說著說著,都不知道自己說到哪裡去了。”
李央笑道:“道長言重,若無道長,朕豈能再掌朝堂?”
身後的宗正心中再震。
她想起了這數十年間,李央與她一起謀劃的諸事,莫非都是出自這老怪物的之手?
黑衣老人道:“那還是陛下天資卓絕,心思縝密,信念篤定。老道也曾和肅宗,德宗,武宗等幾位陛下接觸過,可惜,那幾位陛下雖然沒有殺了老道,卻也不敢和老道言深。”
肅宗是一千八年前登基,德宗是一千五百年前在位,而武宗則是一千年前左右稱帝。
這老怪物竟然從夫子去後就嘗試著和皇室接觸了。
她突然想起了這幾位皇帝起居注中的蛛絲馬跡。
肅宗曾在永安京外巡遊時,遇一垂釣老翁,相談半個時辰。
德宗曾在京城中微服遇到一算命先生,也說了一會話。
至於武宗則是去太廟祭祀時,遇到一重病老卒,武宗下車親自賜藥,執手交談。
這三件事夾雜在浩瀚入海的起居注中並不起眼。
可現在想來,這三件事都是這幾位先帝一生極為少數接觸到除皇室官員以外的人,並單獨有過交談的。
莫非垂釣老翁,算命先生,重病老卒都是眼前這老怪物不成?
宗正努力控製著自己的呼吸,不讓心中的震驚表露出來。
“唯有陛下,將老道引入皇宮,還為老道修建了庇身之所,老道感激涕零。”黑衣老者吹捧了李央兩句後,畫風一轉道:
“老道如今隻能告訴陛下一件事,蓮安峰上夫子的布置已經失效,加上南海那邊......隻要再有一處,陛下的夙願便有望達成。”
李央臉上的肉抖動了數下。
顯然他心中萬分激動。
他還是用平穩的聲音道:“隻剩一處了...道長,那一處可是在天道宗?”
黑袍老人微微頷首:“不錯。老道讓陛下一直拖著那幾個腐儒不出天道宗,是因為時機還未成熟,如今也是,尚有半年時間方可讓他們成行。”
李央點頭道:“朕有數了。”
“還有兩件事。”
黑袍老人有些吃力道:“燕王世子的叛軍一直在直隸行省外徘徊,陛下須讓他儘快到京城下來。”
李央失笑道:“道長不提朕這孫子,朕差點把他給忘了。這小子端的是雷聲大雨點小,打了這麼久,還隻是四處流竄。”
“陛下的孫兒自然也不是常人啊。”黑袍老人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隨後又道,“第二件事,這幾日,老道以命數卜了一天卦,卦讖雲:萬物滋養,眾生智生,南山得神,北川失明。”
李央皺眉道:“何解?”
黑袍老道搖頭道:“此卦乃天卦,老道也無法完全解讀,隻能告訴陛下,南方對陛下不利,可早些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