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早,雷老虎便來到了山長樓。
這一晚上給他忙得腳不沾地,總算是將六先生交代的事全部落實了。
一到山長樓前,雷老虎便看到端木流清依然跪在那裡,全身上下都被秋露給打濕了。
本來黑長直的長發,此時濕漉漉搭在那裡,看上去比昨日要狼狽些。
端木流清看上去也沒有將這個放在心上,就和雕塑似的跪在那裡。
不過雷老虎卻敏感地察覺到和昨日不同。
這初晨的空氣中,除了鹹腥味道,似乎還有一股不小的怨氣?
而這怨氣的源頭...雷老虎轉頭看向端木流清。
六先生在上!好強的怨氣!
雷老虎一頭黑線,修道之人對怨氣殺氣等等感覺是很敏感的,端木宗主這怨氣,恐怕都趕得上我出門半年不回家我家婆娘的怨氣了!
六先生昨晚難道乾了啥?
雷老虎心中快速閃過一個念頭,不過旋即抽了自己一個耳光。
罪過罪過,六先生的為人,怎麼會做出此等下作的事來?
端木流清聽到清脆的耳光聲,睜開眼向雷老虎看來。
雷老虎見狀也隻好笑著行禮道:“宗主早上好,等會我讓學生給您送早飯來。”
端木流清“嗯”了聲,轉回去不再去看雷老虎了。
雷老虎輕出了口氣,快步上樓,敲響了六先生的房門。
“吱呀。”
房門應聲而開,雷老虎抬頭略一打量,就見到六先生依然和平時一樣穿戴整齊,精神奕奕。
“事情都辦好了?”陳老六硬邦邦地問道。
雷老虎低頭道:“都辦好了。”
“啊......哈!辦好了就行,雷村長,我們可以出發了嗎?”
雷老虎聞言往六先生身後看去,說話的正是關公子。
他挑起了眉頭。
唉?
關公子怎麼看上去一臉疲憊?
眼下的黑眼圈跟被煙熏了一夜似的?
難道說...昨晚是關公子?
也是哈,關忘文公子畢竟是年輕人,端木宗主又是年輕漂亮的姑娘。
加上端木宗主先出手救關公子,後來關公子又...算是出手救端木宗主,兩人之間糾葛就深咯。
他們兩人之間發生什麼事,就算是意料之外,理應是情理之中。
關忘文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擦去眼角的淚花,就看到雷老虎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由皺眉道:“怎麼?還有什麼事沒好麼?”
雷老虎這時候才反應過來,連忙道:“沒有沒有,都好了。都護大人聽聞六先生的要求,幫了不少忙,我們現在立刻就可以出發。”
“陳老六”默默點頭,關忘文又打了個哈欠:“那就出發吧。”
雷老虎前麵帶路,關忘文的分身和本尊跟在後麵快步下了樓梯。
路過端木流清身邊的時候,關忘文忍不住道:“端木宗主,陳山長接下來這段日子都不在了,你這麼乾跪著可沒有用。”
端木流清漣眼睛都不稀得睜開,淡淡道:“陳先生在與不在,與我何乾?陳先生無論做什麼事去,與我跪在此處何乾?我跪的是我求師之心,並不是為了跪給陳先生看的。”
“陳先生看與不看,我都會跪在這裡。修道歲月漫漫,陳先生何時同意,我便何時起來,這,便是我的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