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秋風一行人在雪林中便下了馬,身上披了白色的大氅,留了一半人在雪林中,其餘人跨過了積雪半膝深的雪原,來到了莫如山下。
曾經輝煌到極點的莫如山,已經頹敗成荒山無異。
一到山下,九門巡妖司的眾人便快速散開。
四位亞聖則是站到了天道宗山門的遺跡前。
說是遺跡,其實已經被橫生的枝蔓與積雪覆蓋,完全看不出本來的樣子。
餘秋風甩動衣袖,身前的積雪全被刮去,露出了下方的藤蔓。
“你們看。”餘秋風指著看似完整的藤蔓下方。
三個亞聖一起圍了過來。
藤蔓遮蓋住了下方的數道痕跡。
每一道痕跡都深數尺!
“看痕跡的成色,應該就是當日留下的。”餘秋風沉聲道。
其餘幾個亞聖同時點頭。
“再找找當日的痕跡吧。”荀元思道,“隻是老夫擔心時日甚久,哪怕有什麼有用的信息也泯滅了。”
餘秋風聽到這話,氣不打一處來,對荀元思道:“尋死的,你也好意思說這個?當初還不是你,在朝中逼逼叨叨的,說什麼謀定而後動,說什麼先安朝政,再圖外事,我們能拖到這個時候?要是當時我們就過來,還能這樣子?”
荀元思瞪眼道:“餘秋風,老夫敬你現在同為亞聖,你不要出言不遜!取外號這種事,連老夫的學生都不屑乾!”
餘秋風針鋒相對道:“怎麼?想乾架啊?來麼!又不是沒有乾過,誰怕誰啊!”
荀元思抿著嘴很想答應下來,但是他也知道,絕對不能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和錯誤的對手打一個錯誤的架。
隻好不屑道:“老夫不與你一般見識。”
顏沅忙打圓場道:“兩位,我們可是在妖族腹地,雖然莫如山地處荒僻,可若是鬨將起來,我們幾人都要被妖潮給淹了。”
朱敬澤也道:“查看現場要緊!”
如此,兩人才算是將個人恩怨先放了下來。
半個時辰後。
散出去的九門巡妖司的人都回來了。
從每個人垂頭喪氣的樣子看起來,結果不好。
四位亞聖早有了心理準備,他們的查看也是一無所獲。
妖族又刻意收拾了過戰場。
除了物理痕跡以外,本來會在痕跡上附著的妖氣和浩然氣蘊都被收拾得乾乾淨淨的。
即便是四個亞聖同來,也是沒有一點辦法還原當初的戰況。
九門巡妖司那邊也是同樣的情況。
四人圍坐在雪中,麵麵相對,一言不發。
九門巡妖司的更好說什麼。
沉默了片刻,荀元思開頭道:“老夫當初就說過,來天道宗會無濟於事。我們與妖族打了這麼些年的交道,他們一個個貌似蠢笨,實則奸詐,不可能留下什麼線索的。”
餘秋風反詰道:“你既然都已經知道了,那可有具體的章程?”
荀元思哼道:“老夫的章程之前就說過,乾脆一點,直接去找那三頭之一,當麵對質!”
餘秋風道:“打住,你剛才都說了妖族都是狡詐之妖,我們與他們當麵對質能對質出個什麼來?對質到最後,坐實西門叛族?”
荀元思攤手道:“西門當日所做,我雖然不信,可我離天治國,論跡不論心,他當日就是和三頭妖帥相談甚歡,這可是喬都巡檢親眼所見。”
“放你娘的屁!”餘秋風豎眉罵道,“西門當了那麼多年的大祭酒,他要是叛族投妖,你他娘的還能活著坐在這裡?你覺得你能在他手下活下來?”
荀元思冷道:“老夫自然不能,可歐陽山長在時,老夫料想西門也不能造次。老夫甚至懷疑,歐陽渡劫失敗,與西門脫不了乾係!”
他冷眼看向餘秋風,沉聲道:“當日嶽麓山上,可隻有你和西門兩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