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六位尚書隻是低頭拱手,他又接著問道:“你們也沒有辦法麼?這......滿朝文武都想不出一點辦法來?”
六個尚書默默搖頭。
李央頹然往龍椅上一靠,歎道:“沒想到,朕在位之時,竟然會接連遭逢大難......聖人仙逝無以為繼,好不容易等到歐陽先生入聖,卻重傷不醒,連大祭酒,丞相都接連出事,這難道是天要亡我離天麼?”
餘秋風眯眼道:“陛下慎言!我朝信己不信天!”
李央意識到自己“失言”,苦笑道:“餘先生莫怪,朕心神不寧,口有失言。那以餘先生之見,朝廷該做些什麼才好?”
餘秋風沉吟了片刻。
他從茅草房中出來以後,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如今李央問起,他便答道:“如今,陣眼之中夫子留下的浩然正氣恐怕無法溫養,隻能先想辦法修複損毀的陣基才行。”
“好,那便先修陣基再說。”李央想都不想道。
餘秋風卻搖頭道:“難啊,單單是修複陣基所需的極品元晶就是個天文數字,國庫中的庫存隻能說是杯水車薪。”
“那當如何是好?”
餘秋風搖頭道:“這個...老夫暫時也沒有辦法。”
禦書房之中,登時陷入了沉寂之中。
國庫中的極品元晶數量不少,可是麵對夫子書陣這種龐然大物自然是不夠的。
而天柱斷後,極品元晶的數量已經十分稀少。
而儒家修行對元晶的依賴不多,即便是集天下書院之力,極品元晶恐怕也難以完全供應。
況且,書院的極品元晶九成都用來布置護山禁製了,如果要修複陣基,恐怕隻能從各家書院的護山大陣中摳出來了。
到時候夫子書陣陣基還沒修複,天下各書院都如同裸奔的弱女子,任人取舍。
李央孱弱的聲音打破了沉寂:“朕有個想法,餘先生和諸位愛卿可否參詳一下?”
餘秋風和幾位尚書對視了一眼,同時拱手道:“老夫臣)敬聽聖訓!”
李央一手拍在了桌上:“讓天下佛道兩門獻出他們宗內的全部元晶!”
餘秋風幾人完全沒料想到李央會提出這樣的建議,頓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劉言輕小聲道:“陛下,佛道各宗門雖然都存有不少的極品元晶,可...可讓他們全部交出來,恐怕有點困難。”
林默文也道:“萬一執行之時一不小心,若是惹得佛道兩門作亂,到時候收拾起來又得徒耗國力。”
李央這時卻露出了繼位以後從未展露出來的霸氣:“國難當頭,佛道兩門彆想獨善其身!若是他們敢不聽從,哪怕拚上國力損耗,朕也絕不姑息!”
“那可是夫子書陣,是離天的根本所在!豈容他們置身事外!”
六位尚書在李央如此果決的話後,原本黯淡的雙目竟然發亮。
他們不是沒想到這個法子。
但是誰都不願意去承擔這個法子可能帶來的後果。
有了李央拍板,六人底氣自然就足了起來。
劉言難掩激動道:“陛下英明!”
李央繼續道:“讓宣政司擬政令下去,各宗門宗主,以及擅長陣法的長老帶上本門所有的極品元晶,到永安京來聽用!”
“三日為限,膽敢推脫不來者...滅宗!”
六個尚書同時拱手道:“遵旨!”
一旁的餘秋風連插嘴的機會都沒有。
他看看搖搖欲墜卻氣質如山的李央,又看看氣宇軒昂卻卑躬屈膝的六位尚書。
下意識地伸手往下巴胡子上摸去。
可這一模卻讓他摸到了隻剩半截的胡渣。
他細聲輕歎:“他娘的,都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