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年來,也不是沒有人冒充官員,可從來沒有人膽敢冒充九門巡妖司之人。
除了九門巡妖司凶名在外以外,但凡身穿九門巡妖司袍服之人,隻要遇到任何險情,必須要衝在最前麵,否則便會死得極度難看。
白玉堂也被常坤氣笑了。
他在年不休腰間摸出了一塊鐵牌放在了常坤眼前:“你不認袍服,總認得九門巡妖司的腰牌吧?”
常坤怔怔地看著腰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白玉堂仰麵愴然道:“九門巡妖司,外事司副執事,年不休,殉國歸鄉!”
聲音刺破雲霄,直衝牆上。
軍法司的巡檢聞言立刻刀劍歸鞘,單膝跪下道:“跪迎壯士歸鄉!跪迎兄弟歸鄉!”
平西軍眾將士此時也紛紛放下了兵戈,再次跪下:“平西軍叩拜公子歸鄉!公子壯哉!”
白玉堂將常坤扔到地上,冷冷道:“你是軍法司的,你自己去領罰吧。”
常坤趴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
他知道,這次事情鬨大了。
本來他隻是來護個短,順便防止自己手下收受賄賂之事曝光,給這些人一個警告。
隨後見到年梁庚後,他更是生起了文武之間的意氣之爭,絲毫不退讓。
口上還不積德,惹怒了平西軍。
如果這人隻是個普通人,哪怕就算是年梁庚的兒子,也不算什麼。..
可偏偏死的竟然是九門巡妖司的副執事!
年不休,這個名字常坤自然聽過。
甚至於其他幾個副都巡檢也找他來一起算計過這個叫年不休的後生。
隻是他根本沒有往心裡去而已。
他知道九門巡妖司的家法。
九門巡妖司內部的人,不管彼此有什麼嫌隙,可隻要是在牆外戰死,就必須要以最高的禮儀待之。
像他這樣刻意阻攔,並且惡語相向的,是不會被九門巡妖司所容的!
半個時辰後。
這一段夫子牆半牆覆白。
在牆上的所有九門巡妖司人員,平西軍將士,甲胄批白,都到了牆下,站成了兩列。
戈矛之上,白布飄飄。
一具上好的楠木棺槨擺在了隊伍最前方。
年梁庚看了眼棺木中的兒子,與書不同三人以及白玉堂,緩緩將棺蓋合上。
這時,嗚咽的號聲響起。
兩列隊伍緩緩單膝跪下,用低沉的聲音吟唱道:
“恨悠悠,愁悠悠,千年悲歡千年愁。”
“戰悠悠,淚悠悠,百戰生死百戰休。”
“試問蒼天,諸生前路何處?”
“來處埋骨,去處埋骨,四顧處皆為壯士墓!”
“敢問蒼天,吾輩刀劍何誤?”
“下斬敵酋,上斬妖顱,天地間吾命斷春秋!”
“嗚呼!”
“一人一劍血淚成歌,半門半戶飲淚沉醉方休。”
“萬世萬代縞素爛柯,無畏無悔護我人間千秋!”
“嗚呼!”
“吾輩向天苟生儘恥羞,離天赴死終不朽!”
“吾輩向天苟生儘恥羞,離天赴死終不朽!!”
歌聲蒼涼悲壯,吟唱者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