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一場驚天劇變中,有兩處卻顯得極其安靜。
第一處便是夫子牆。
新皇登基之日,夫子牆竟然突然之前啟動了牆上的書陣,讓夫子牆成為進不得出不得的禁地。
九門巡妖司竟然在一日之間將所屬人員全部召到了夫子牆上。
巡妖司數萬人,加上牆上近百萬駐軍都被困在了牆內。
如此龐大的力量,竟然在這場浩劫前沒有任何的動作,眼睜睜看著十七省“淪陷”。
第二處就是南部行省了。
李觀瀾與書不同三人商議後,便立刻封住了南部行省所有關隘。
並且臨時征用民力,在於其他行省交界的關鍵部位修建了關城。
當其他行省陷入混亂的時候,南部行省卻將行省之內的所有佛道兩門人士一並幽禁。
傳說連李觀瀾的夫人也被軟禁在了府中。
在其他行省鬨得雞飛狗跳之時,南部行省卻極其穩定。
這自然和南部行省內部並無佛道宗門有關,更是李觀瀾當機立斷的緣故。
隻是南部行省雖然自身沒有出現動亂,也並未向其他行省出力幫助,反而在相鄰三個行省出現動亂的時候,將行省邊界往北,西北,東北三個方向推進了兩百裡地。
奪去了地利之後,整個南部行省就成了鐵桶一般。
隻是明眼人也知道,這個鐵桶看上去十分牢固,卻是在深海巨浪中的大船。
在驚濤駭浪跟前,一個大浪就可能被吞沒。
即便如此,南部行省卻也給天下讀書人提供了一個安定的所在。
不說數十家上品書院早早就將大部分學生和教諭師父轉移到了南部行省,即便是一些散家遊儒也紛紛往南部行省避難。
大家都知道,一旦朝廷收拾了其餘十七個行省,騰出手來,自然便是要針對南部行省了。
隻是暫時來說,整個離天也隻有此處能落腳了。
過一天算一天,這是絕大部分逃難到南部行省讀書人的想法。
一直到了正乾元年十月。
十七個行省的局勢才逐漸安定下來。
這一場大亂,堪比三千年前的那場大劫。
人族再一次流了足夠的血後,才穩定下來再次開始舔舐深可見骨的傷口。
永安京。
皇宮已經煥然一新。
麵積足足擴大了數倍有餘。
宮名也被更換為了元興城。
此時剛修繕完,交付使用的含暘殿——已經更名為乾坤宮——中,李休語正拿著一個奏本大發雷霆。
“你們就是讓朕看這個的麼?”
“區區一個南部行省,竟然傳檄天下自立為國?”
“他們真當朕這個皇帝是個擺設麼?”
奏本被他甩到了吏部天官納蘭修實的臉上。
納蘭修實被奏本砸了一個趔趄,趕緊跪下來道:“啟奏陛下,如今天下已定,不如即刻征伐反賊!”
“征伐!必須征伐!”
李休語怒吼了兩聲,突然換了個表情,眯眼笑嘻嘻道:“敢問,在坐的諸公,哪個願意領軍去征討叛逆啊?”
這將近一年來,朝中眾臣已經對李休語的喜怒無常習慣了。
隻是他這一問,卻沒有人回答。
李休語靠到了龍椅碩大的靠背上,眼光一一從眾臣臉上掃過:“難道你們要讓朕禦駕親征麼?”
說到這裡,李休語突然鼓起掌來:“好唉,禦駕親征!這個好玩!”
“朕封自己當個鎮南大將軍,然後你們當朕的副將怎麼樣?”
眾大臣背後憑空生出了一層冷汗。
見他們無人答應,李休語的臉色再變,吼道:“怎麼?你們都啞巴了?還是把朕的話當成耳旁風啊!?”
說話間,他的右手掌心一股龐大的道元開始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