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最嚴重的傷處,自然是他腰間的箭傷。
那種刻骨銘心的劇痛,卻讓他在意識恍惚之間保持了最後一點清明。
“嗬嗬。”
白玉堂冷笑兩聲。
突然舉劍,割下了一塊殘破的戰袍,將它扔向了陳盛。
“陳盛,道不同不相為謀。”
“你我今日,恩斷義絕,猶如此袍!”
陳盛接住了斷袍,臉色尷尬。
他歎了口氣道:“白大哥,你可以與我割袍斷義,可我不能辜負你的救命之恩。”
他朝遠處的常坤拱手道:“常大人,白玉堂乃是我陳某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等五人的救命恩人。此戰,陳某與我方士卒不會插手。”
“你們要怎麼做,那便是你們的事了。”
他將手中斷袍輕飄飄扔到了地上:“我等無以回報,隻能以此來謝過白大哥的救命之恩。”
常坤聞言滿臉儘是得意之色,笑容滿麵道:“陳大人果然是知恩圖報之人,我有數了,各位自便就是。”
見五人拱手便要離開,常坤又補充了一句:“五位大人帶兵回營後,可要清點好名單,物資,到時候好交於我一同交給朝廷。”
“還有,讓弟兄卸甲,好好洗個熱水澡,等會牆禁一開,去九城找幾個妹妹痛快一下。”
陳盛嗯了聲再次拱手,便下令讓士兵隨他們回營。
白玉堂看著已經放下武器,垂頭喪氣歸營的己方軍士,心知大勢已去。
一股不甘和憋屈衝上了心頭。
他仰天吼道:“頭兒!是白玉堂無能,對不起你的囑托!”
“今日後,離天恐怕再無九門巡妖司了!”
他不是陳盛,不會相信常坤的鬼話。
什麼有妖族一日,就有九門巡妖司一日?
狗屁!
以朝廷如今對儒家的態度,九門巡妖司上下不變的恐怕隻有那塊招牌而已!
想到此,白玉堂心神再次受損。
他對身邊的親兵道:“你們也走吧,不必陪我送死。”
幾個親兵猶豫了下,卻沒有放下手中的兵器。
其中一人道:“大人,我們追隨您多年,要死便一起死吧!”
“就是,剛才兄弟們已經去了一半了,我們正好陪他們上路,免得他們路上寂寞。”
“大人,我們不走!”
“大人,我們不走!”
白玉堂看著親兵滿是血汙的臉,伸手擦去了最近那人臉上的血跡,垂下的長劍提起。
“好,我白玉堂死之前,總算也知道我道不孤!”
他將劍指向了常坤,冷道:“常坤,今日我即便是死,也要取你性命!”
常坤笑得更是囂張:“將死之人說幾句大話,我當然會滿足他的...你不是要取我性命麼?來啊。”
話音剛落,右手一揮,數千軍士便朝白玉堂圍逼了上去。
而在常坤身後,更有大軍蜂擁而上!
“死陣!”
白玉堂一聲令下,剩餘的幾個親兵結成了一個簡單的戰陣!
這竟然是一個進攻用的戰陣!
麵對數百倍與自己的敵軍,他們竟然結成了攻擊戰陣!
“殺!”
白玉堂劍指常坤所在,一聲怒吼。
“殺!”
親兵隨之大吼,長刀如練,劈砍而出。
常坤冷哼道:“殺?當然要殺。一個不留,全部剁碎了喂狗。”
話音未落,他卻聽到一個聲音響起:“這個主意好,就是不知道本大人養的狗可還健在?”
聽到這個聲音,常坤的背後汗毛立時全部倒豎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