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頭滾滾,血濺高牆!
數日後。
正乾二年二月初二,龍抬頭。
被封了一年之久的夫子牆突然向天下宣告解禁。
這股離天王朝最為強悍的戰力在這關鍵的時機上加入朝廷與南部行省的大戰之中。
不僅如此,九門巡妖司還連發十二道檄文,痛斥了當今皇帝李休語倒行逆施的行為,並以“撥亂反正”的旗號,正是宣布加入南部行省的陣營!
與此同時,南部行省大軍出關,兵分五路,朝相鄰的五個行省的治所開了過去。
天下震動!
原本各省府縣歸順了的官員隻以為朝廷吃個敗仗不過是馬失前蹄。
南部行省以一省的人力物力對抗朝廷,到最後不過死路一條。
可牆下九軍以及九門巡妖司的入局,卻讓整個局勢徹底反轉。
九門巡妖司的威名自不必說,九軍可足足有百萬之眾!
雖然朝廷如今有大乘渡劫期的修士撐著,可畢竟人數稀少,這若是散在離天這麼大的戰場上,肯定是沒有辦法顧全的。
於是,有一些善於見機行事的官員,便開始琢磨著再來一次“歸順”。
特彆是那些鄰近南部行省的府縣,幾乎是在北伐大軍剛出發的時候,便宣告自己“舉義”,脫離朝廷的掌控。
在北伐軍來時,準備好了勞軍的酒水,以表自己的投靠,呸,讚襄義舉的決心。
二月二,正乾北伐開始。
二月初五,剛剛整軍縮編的牆下九軍東征開始。
短短半個月時間,原來還算整齊的離天諸省便四零八落。
除了北方數省以外,其餘各行省府縣或被破城,或自行歸降,基本上就沒有阻止起來什麼有效的防禦。
各行省走馬上任才一年的布政使寫的不規範奏文像雪片一邊送到京城。
隻是,此時的京城卻出奇的安靜。
倒不是說京城中佛道兩門官員絲毫不擔心害怕。
而是...他們找不到李休語了!
要知道,之前那些尚書侍郎,將軍,都禦史這樣的首官都出了京城,隻留了中下層官員在各部衙處理政務。
中下層官員麵對如此複雜重大的情況,自然無法處理,隻好原封不動地將奏折直接上呈了禦書房。
可據宮裡的太監說,禦書房的奏折都已經堆成山了,看上去和密檔藏庫一般,皇帝陛下卻沒有處理任何一份!
一些還能說得上話的官員,便小聲詢問了李休語的行蹤。
宮內的太監險些嚇得跪地磕頭。
“可不敢問,可不敢問!陛下在哪兒,我們這些奴才哪裡知道?”
得,那就這樣子吧!
中下層官員可不願意去擔這責任,反正天塌下來,還有他們的上官頂著。
他們放寬了心,整個永安京自然是風平浪靜。
當然,風平浪靜,隻是表麵上的。
就在這短短幾日之中,又有不少官員拖家帶口地離開了京城。
用的無非是籌糧,視察,監管等等公差的名義。
隻是這些變故,城中的百姓並不知道而已。
國子監。
國子監山門前,有一棵兩千年古木。
是當年夫子親自種下的。
如今已經是粗壯無比,華蓋遮天。
大樹後,一個衣衫襤褸的身影悄然浮現。
他看了眼遠處積灰的山門,歎氣道:“夫子在上,他要是看到國子監如今的光景,恐怕要把我們這些徒子徒孫全部埋去土裡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