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祭最後一天傍晚。
關忘文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住處。
想象這七天的悲慘遭遇,關忘文決定以後打死也不參加這種禮儀性的活動了。
禮部那些官員簡直比班主任還可怕。
他隻要有一點動作上稍稍的不規範,就會被從尚書到員外郎十幾個人“死亡凝視”。
他麼的,老子不過就是拱手的時候,手肘往下了幾公分,跪拜的時候,腦袋敲地磚沒聲音,進大殿的時候,先提起了右腿,以及一不小心打了個哈欠......
至於麼?
關忘文癱倒在床上,很想對禮部的官員送上來自大祭酒的“親切關懷”。
“算了,都結束了,再和他們計較不是顯得我沒氣度不是?”
就在關某人自我安慰的時候,“咚咚咚”一陣敲門聲響起。
“誰啊?”
關忘文實在不想起來開門。
他明明記得接下來沒有什麼公事上的安排了。
“五師弟,快開門,師父說,晚上有咱們書院的家宴,讓你趕緊過來。”說話的是華不明。
關忘文掙紮著起身。
彆人的麵子可以不給,老頭子的麵子必須滿上。
他用眨眼的功夫退去了身上大祭酒的禮儀華服,換上了一身最舒適的常服,才開門出來。
“二師兄,老頭子怎麼不提前和我說一聲,還讓你特意跑一趟。”關忘文寒暄了句,便跟在華不明身後去了。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大祭酒的府邸,隨後在街上拐了幾個彎。
關忘文卻發現一些不對勁:“二師兄,老頭子的住處不是在這個方向吧?”
華不明嘿嘿笑道:“嘿嘿,五師弟,我也沒說家宴在師父那裡舉辦啊。”
關忘文也懶得管了,反正華不明幾個又不會害他,正好趁著這個時候放空一下自己。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兩人在一座三層小樓處停了下來。
關忘文抬頭一看,隻見上麵寫著“有鳳來儀”四個字。
關忘文:......
臥槽,老頭子的家宴難道是喝花酒?
行啊!老頭子也不怕喬師娘打上門來?
正思索間,就見到喬隱之一身紫色長裙,手裡拿著塊粉色的手帕從門裡迎了出來:“喲,老二和老五來了?快快快,酒菜都備好了呢!”
關忘文再次:......
喬師娘怎麼也在?
而且...她的打扮怎麼看上去這麼眼熟呢?
一個“風華絕代”的形象從他腦海中閃過。
“師娘,這裡是可是鳳儀樓啊。”關忘文“友情”提醒了下。
喬隱之滿臉笑容道:“我當然知道啊...哎呀,老五你放心好了,望北城裡哪裡還有正兒八經的青樓?這裡平時都是清倌人唱唱曲,還有說書人講講書而已,沒有那麼多烏七八糟的活。”
她走過來,壓低聲音道:“今天是你師父和老四兩個人聯手請客,把整個鳳儀樓都給包下來了,你知道的,老大老二老三也沒啥錢,就數他們兩個有點銀子。”
關忘文聞言雙眼都亮了。
老頭子的摳門程度,他可是領教過的。
當年為了讓他付罰款,可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而李觀瀾的清廉名聲在整個離天都是有口皆碑,平時三餐都是標準的青菜豆腐,四菜一湯。
這兩鐵公雞竟然舍得拔毛了,他關忘文豈有不去薅一薅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