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文山今日難得告假。
回家的路上,歸心似箭。
就因為彩羽兒剛剛傳來消息,她懷孕了!
這可把石文山樂得不輕。
成親這些日子以來,石文山可一直擔心,人與妖之間能不能生娃的事。
為這事,他還特地找過關忘文。
用關忘文的話說,彩羽兒已經徹底化形了,正常來說,兩人隻要時機合適,節奏密集,懷孕不是什麼難事。
這一次,石文山自發申請去北疆戍邊,離家整整三個月。
沒想到,突然就收到了這麼個好消息。
隻是...他心中還有些疑慮。
聽說蟲妖一族大多都是卵生,一次性生出來的數量還多。
他倒是不怕生得多,隻是卵生這種該怎麼保胎孵化什麼的,不說他,就算是正常的穩婆也沒有這方麵經驗啊。
難道到時候要讓彩羽兒去本族養胎?
石文山滿腦子都是亂七八糟的想法,等一路緊趕慢趕,就要看到望北城的城牆時,他胸前的傳訊箋不由一熱。
他取出來一看,隻見上麵出現了一行字:“北疆危!速歸!”
石文山倒吸了口涼氣,急急拉停住了龍馬的馬頭。
我這還沒到家呢!
你這弄的.......
他抬眼看了下遠處的城牆,咬了咬牙,猛得拉轉馬頭。
軍情如火,石文山不敢耽誤。
望北城門口,一輛馬車從尚未日出便停在了這裡。
馬車內,彩羽兒正捧著小腹,看著手中的消遣書籍。
一陣風吹過,馬車的簾子被掀起了一個角落。
一隻小蟲子從縫隙中鑽了進來,彩羽兒見到,連忙放下手中的書,探出了一根手指。
小蟲停在彩羽兒的指尖,發出了嗡嗡的響聲。
“我家夫君可是已經到了?”彩羽兒等待多時的疲憊一掃而空,正要坐直身子之時,卻聽到那小蟲兒又嗡嗡響了兩聲。
彩羽兒臉上的興奮瞬間凝固。
“他又沿著原路回去了?”
彩羽兒有些不可置信問道。
小蟲子嗡了聲,便不再做聲。
彩羽兒抿著嘴唇,低頭看向了小腹位置,忽然道:“走,前麵帶路,去追我的夫君!”
小蟲兒飛出了馬車,落在了拉扯馬匹的額頭上。
車夫得到了彩羽兒的命令,放開了韁繩,皮鞭一抽,馬車便在小蟲子的操控下,狂奔而去。
追了一陣後,彩羽兒不耐煩地挑開簾子出來道:“這還要多久才能追上?”
小蟲子的嗡鳴聲在馬蹄聲中細不可聞,隻有彩羽兒能聽清楚。
石文山騎的是龍馬,他們用的隻是軍馬,還拖了車駕,自然是越追越遠。
彩羽兒秀眉微蹙,往前路深深眺了一眼,開口道:
“算了,福伯,你駕車回去,我自己去就行。”
被稱為福伯的車夫趕緊道:“夫人,這可不行,你不能動了胎氣。”
彩羽兒搖頭道:“什麼胎氣不胎氣的,若是今日見不到夫君,我才會真的動了胎氣!”
福伯見勸不動她,也隻好道:“夫人萬萬要保重身體。”
彩羽兒嗯了聲,跳下馬車,身後張開兩對薄翼。
薄翼顫動,彩羽兒便化成一團清風,消失在了原地。
此時的石文山心中是雙倍的煎熬。
儘管他毅然決然選擇了原路返回,可是對妻子的思念與愧疚更加濃重。
龍馬四蹄飛奔,石文山隻覺得這馬蹄並不是落在地上,而是踩在了自己的心上。
他正要深吸一口氣強按下思念之情,卻聽到一聲“夫君!”
“籲!!!”
石文山用力拉住了韁繩,狂奔中的龍馬竟然硬生生被他拉得人立騰空而起,在空中滑翔了數丈之後,才穩穩停了下來。
“羽兒?”
他懷疑自己聽錯,轉過頭去,卻看到一個人影伴隨著清風從遠處而來。
石文山的心猛然一縮,飛躍下馬,轉身狂奔著迎了上去。
彩羽兒再喚了聲:“夫君!”
眼眶之中已然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