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主啊!他不是野蠻人,他是邪蛇赫倫蘇格(herensu)的邪惡子嗣!快!射死他,用火繩槍射死他!…”
“砰!砰!砰!砰!…”
銀鴉武士魚矛拿起一根新的長矛,正準備帶著皮甲矛手們衝殺過去,大片的鉛彈就呼嘯而來!兩個衝在前麵的矛手被當場擊中,瞬間就失去了力氣。他們好像是掉在泥地裡的魚,軟軟的躺在地上,一邊不停的流血,一邊垂死的掙紮著。而一枚鉛彈呼嘯著擦過魚矛的肩膀,差一點就擊中他沒有甲胄的手臂…
“嗯?這是?…陛下預言中的閃電棒?竟然比長弓射的還遠?!…”
看著對麵明滅不定的火繩閃光,銀鴉武士魚矛皺起眉頭,稍稍想了想,就又帶著矛手們,退回到長屋周圍。
而負責訓練整個漁灣部的王國神射手可喜,已經布置好了前列的盾牌手,重整了泰諾民兵的隊伍。接著,他把長矛插在祭壇邊,提著沉重的長弓,眯起眼睛打量著不遠處的敵人。雙方就這樣隔著柵欄,又一次徒勞的對峙了起來。誰都沒有發動衝鋒、主動出擊的勢頭。
“砰!砰!砰!砰!…”
“主神庇佑!可喜,就像陛下預言中一樣!這些邪魔的閃電棒,射不穿我們提前準備的厚木盾!…架起厚木盾後,這些士氣低落、容易潰散的泰諾民兵,總算是穩固了下來…”
“不錯!魚矛,這種閃電雖然聲音極大,射的很遠,但確實沒什麼準頭!…架起厚木盾後,閃電棒造成不了什麼傷亡。而隻要適應了最開始威嚇的聲音,民兵們也就不會那麼驚恐了…奇怪,這些冒煙的閃電棒,究竟射的是什麼?”
“可喜,他們射的,應該是一種細小的軟石彈!…我看了剛剛被射中的民兵,傷口有鵪鶉蛋那麼大,肯定是活不了了…其實,這夥邪魔數量不多,近戰廝殺也不怎麼厲害,完全比不上王國的披甲武士!…隻是他們有海上的大船,有雷霆的火炮,也有冒煙的閃電棒,委實很難靠近!”
“魚矛,你說的對!我感覺,這幾艘船應該隻是邪魔的先鋒,估計隻是些部族獵手或者斥候…他們真正披甲的武士,恐怕還在後麵,也不知什麼時候出現!…我們得想辦法,抓兩個活口來,好好拷問下邪魔們的情報!…”
鉛彈呼嘯,塵土紛飛,而海船停泊不動,太陽無聲西落。一排簡陋而厚重的木盾,連帶著一排澤米神牌的木板,都架在村莊中心外的路口。一百多泰諾矛手,就依托著這道簡單的防線,抵擋著卡斯蒂利水手的射擊。
而在更後方,兩位王國的銅甲武士,都取下了被汗淨透的頭盔,露出兩張曬成棕色的凶悍臉龐。熱帶的陽光實在太過毒辣,十一月也像是春天一樣溫暖。他們一邊喝著水袋中的淡鹽水,一邊遙望著一百多步外的“邪魔們”。
對麵的“邪魔”隻有五十來個,明顯分成了兩隊。他們的前隊有三十來個,都穿著淺色的衣服,提著灰黑的鐵刀。除了少數幾個皮甲的頭領外,都是民兵一樣的布甲。而他們的後隊,則有二十多人,都拿著一種細細的長管,架在村莊齊胸高的柵欄上。從那些長管上,都垂著忽閃忽閃的火繩,就像是蜘蛛的眼睛,陰沉沉的望向村莊的中心。而當十多個呼吸後,細管總會冒出一陣煙霧,放射出看不清的軟石彈,也不知道射到了哪裡…
“主神見證!可喜,邪魔的三艘大船,到現在還沒派出新的支援。看來,他們隻有這麼點人手了!…可惜!我們訓練的泰諾民兵們,還是性子太軟,沒怎麼見過血。用他們聚集防守還行,想要冒著‘閃電’主動衝鋒,卻是沒那個士氣和血勇的!…主神啊!要是給我20個王國武士,或者30個銀鴉勇士…剛才就正是突擊的好機會,一口氣追著他們殺散!…”
“主神庇佑!魚矛,泰諾民兵們能訓練成這樣,已經比我想象中的要好的多了!隻要經曆過這一次廝殺,再遇到邪魔們,民兵們就不會這麼害怕了!至於現在,不要急,再等一等!這樣的對峙,對我們有利!…我已經派人,去收攏潰散的民兵了,我們的人隻會越來越多…眼下已經是傍晚,距離天黑不遠了!一旦天色變黑,對麵的閃電棒失了準頭,就是我們帶著民兵們,突擊邪魔的好機會!…”
“不錯!隻要等到天黑,我們熟悉地形,人數還占優勢,民兵們也沒有那麼害怕…對了!可喜,你有沒有派出信使,通知鐵灣鎮的王國船隊?…”
“我已經派過人了!是漁灣大酋長煙魚頭親自過去的…這老家夥看到邪魔的大船逼近,聽到那一陣陣的雷霆,跑的比煙都快!…要不是他帶著頭人們先跑了,這些泰諾民兵,還不一定這麼容易潰的…不過,鐵灣鎮距離漁灣部,有足足六百裡!哪怕是劃著小船連夜趕路,來回也要至少十天…等王國的主力船隊趕過來,這夥三艘邪魔的長船,還不知會到哪裡去呢!…”
“嗯…這確實是個問題!真沒想到,古巴蛇島上有這麼多的部族,而預言中的邪魔,居然會在我們駐守的漁灣部最先出現!…這一定是主神的注目,是祂給予我們的考驗!…讚美主神!等到天黑,我會和你一同出擊,為神而戰!…”
“好!讚美主神!殺死邪魔,為神而戰!…”
兩位王國的銅甲武士,一手觸摸著額頭,一手舉起武器,虔誠地祈禱了幾句。而伴隨著他們的祈禱,周圍的四十多個皮甲矛手,也齊齊按住額頭刻下的主神徽記,單手高舉起長矛,振奮地呼喊起來。
“讚美太陽大主神!讚美維齊洛波奇特利!殺死邪魔,為神而戰!…”
震耳的祈禱聲,從村落的中心響起,像是新生的雷霆,又像是即將爆發的火山。而當這種震撼人心的呼喊,代表著難以擊潰的士氣,傳入卡斯蒂利亞水手們的耳中,就像是壓倒天平的最後一顆砝碼…
“上主啊!這些土人在鬼嚎些什麼?”
“好像是…祈禱?對!他們在對著邪神祈禱!…”
“該死!怎麼辦?土人的士氣這麼高,又不怕火槍的射擊…我們要死多少人,才能擊潰他們?…”
來自三艘船的水手麵麵相覷,猶豫不決,甚至連火槍的射擊,都停頓了下來。這些船隊水手們的習性,本來就是順風仗勇猛如熙德,逆風仗逃竄如農奴的。至於僵持不下,他們又不是什麼王國正規軍,當然是轉進如風了!畢竟,大夥之前叫嚷著登陸,隻是想好好的燒殺搶掠一把,可從未準備過,真正打一場傷亡慘重的陣戰的…
片刻停滯後,聖瑪利亞號水手長恰楚,第一個舉起鋒利的彎刀。他氣勢洶洶,環顧在場的水手們,接著豪勇的轉過身,就向村莊外圍的魚塘衝去!
“o!這麼硬紮的土人部落,那還打個屁!加西亞也算能打,被人一矛就紮死了,船上的火槍又不頂用,天黑了就是根燒火棍…joder!旗艦的水手都跟我來!趕緊的!把魚塘裡的大魚撈上幾條,逃回船上去,好好吃頓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