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片星空之下,阿麗莎跟隨著侍衛,返回熟悉而溫暖的蒙特蘇馬宮。當她穿過燈火搖曳的走廊,進入微微昏暗的正廳,卻看到父親早已等候多時。
阿維特一身華麗的居家長袍,上麵鑲嵌著精致的鎏金太陽,這是來自米斯特克人的貢品。此時,他的手中拿著一塊極大的古舊木板,正在和吉利姆嚴肅而低聲的商討著什麼。兩人時不時指向木板,表情凝重。
看到阿麗莎返回,阿維特這才麵露笑容,溫和的看向心愛的女兒。
“阿麗莎,今天過得開心嗎?”
“是的,父親。和修洛特在一起,我很開心。”
阿麗莎發自內心的笑著,嘴角可愛的揚起。她上前幾步,抱住父親的手,下意識的看向阿維特手中的木板。
木板上是抽象的山河、湖泊和城鎮,似乎是一幅傳承多年的地圖。地圖的最中心應該就是湖中都城,圖形極大,畫著金色的太陽。而地圖西方,則被修改新增許多。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一個紅色的大圈,標記在中心靠西邊的另一處湖泊,隔著中間連綿高聳的山脈圖案,和湖中都城遙遙相對。地圖的南北各有一條漫長的藍色河流,把紅圈和都城同時包含其中。而在紅圈的東北和東南處,靠近河流的位置,又被圈出兩個藍圈。
“父親,這是什麼?”
阿麗莎側著腦袋,看著細致標記的地圖,好奇的詢問。
“沒什麼,隻是些未來的規劃。”
阿維特愛憐的摸了摸女兒的頭,又輕輕的捏了捏阿麗莎的臉,目光中是難得的溫柔。
吉利姆向公主莊重一禮。接著,他把木板輕輕抽出,抱在懷中,無聲的退出幾步。
感受著阿維特的親昵,阿麗莎輕輕地靠在父親的懷抱中。她的臉上再次洋溢起幸福的笑容,口中低聲說著。
“真好。父親,我想就這樣,和你還有修洛特一直呆在一起。”
聞言,阿維特手中微停。他麵色一滯,隨即恢複溫柔,笑著看向女兒。
“會的。隻要有我在,你就無需擔憂一切。”
隨即,阿維特笑吟吟的低頭,看著阿麗莎純淨的眼睛。
“我的女兒,今天你和修洛特做了什麼呢?”
阿麗莎眨了眨眼睛。她想了想,臉上微微泛起紅暈。
“我們在湖上劃船,在花園裡看花,然後看了動物和魚,最後去金字塔上看星星。修洛特和我講了很多有趣的故事,也說要給我找老師和圖冊,學習藥劑學。”
按照和少年的約定,她沒有說那個關於星空的故事,那是隻屬於他們兩人間的秘密。
看著阿麗莎羞紅的臉,阿維特心中一沉。他雙手按住女兒的肩膀,擔心又認真地注視著。
“阿麗莎,修洛特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少女歪了歪腦袋,目露疑惑。
“就是和你很親近靠的很近,還有歌聲”
阿維特謹慎的描述著。在他心中,女兒還是那個幼小純真的精靈。
阿麗莎想了想,眼神清澈的看著父親,帶著純淨的笑容。
“父親,你是說異性的歡歌嗎?沒有的,修洛特隻是抱了抱我,親了親我的臉頰。中間他說過要和我生孩子,但是他似乎不知道歡歌該怎麼做,單純的以為要奉獻神靈唔,也許以後我可以教他。”
阿維特先是鬆了口氣,莫名有些惱火於少年。接著,聽到女兒最後的話,威嚴的國王目瞪口呆。他的心像二月狂風中的花園,無數的花瓣碎了一地。
“阿麗莎你是怎麼知道歡歌的內容”
阿麗莎喜悅地笑著,明麗的笑容清澈而無邪。
“神靈的壁畫和詩歌上都有呀,這是我們繁衍的方式,也是另一種男性征服的方式。壁畫上說,叔父阿薩亞卡特爾兵敗南方查爾科城邦並被俘虜,就是用歡歌征服了那裡的女酋長們。
叔父和她們還留下了一首詩歌,裡麵詳細記錄了征服的過程,最後一句是‘小夥子呀,慢慢躺下吧,放空心靈吧。啊,我可愛的人啊,阿薩亞卡特爾王。’”
聽到女兒的背誦,威嚴的國王與冷酷的統帥同時以手扶額,頭疼不已。那是長兄的詩歌好一會,溫柔的父親才回過神來,無奈的苦笑道。
“阿麗莎,你是什麼時候看的?我從來沒給你看過叔父的詩歌啊。”
沒有等到期待中的表揚,阿麗莎鼓了鼓臉頰。她看著父親,有些神情低落。
“唔,父親,前兩年你不在的時候,我把這裡所有的壁畫都看完了,詩歌也都背下來了,後來隻能去看花和樹,記下它們的形態難道我記錯了嗎?那等我回去再看看”
“不不不,阿麗莎你沒錯。不過這些詩歌離你還遠,不用記”
阿維特果斷的岔開話題,保持著語氣的溫柔。
“我的女兒,你剛才說要找老師。你想要學習藥劑學嗎,為什麼呢?”
阿麗莎用力的點點頭,眼中再次明亮。
“是的,父親。我喜歡藥劑學,想讓您和修洛特都能夠開心。”
阿維特沉吟片刻,緩緩笑著點頭。
“好。其實父親我也擅長藥劑,隻是很久沒有時間去調配了。等有空的時候,我和你講講基礎的植物藥性,不必去找祭司前來以後,我服用的藥劑都交給你了,我親愛的女兒,隻有你才能讓我完全相信。”
聽到父親的許可,阿麗莎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顏。
“父親,我會認真學的!將來我會照顧好您和修洛特”
阿維特笑著點頭,再次輕輕捏了捏女兒的臉頰。角落裡,吉利姆麵色微微變化,想要說些什麼,卻又沒有開口。
篝火閃耀,正廳中充滿著溫暖的光。好一會兒,阿麗莎才和父親告彆,步伐輕快的前去休息,口中輕聲唱起歡樂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