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拉斯科武士瞪大了眼睛,隨即毫不猶豫,就轉身往屋內而去。
“隊長!城門呃,啊!”
半截矛尖猛地從塔拉斯科武士的腹中透出,對方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就軟軟的向右側倒去。在他背後,老民兵目光冷漠,雙手用力一攪。長矛“噗嗤”一聲從武士的身體拔出,鮮血頓時噴濺!
“動手!”
內卡利猛地從地上跳起,一斧頭砍斷最近一名巡邏隊員的脖頸,口中低聲喝道。
“一個不留!”
屋內的二十多名墨西加武士同時拔斧。陶碗落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果酒灑落,散發出迷人的酒香。接著銅斧劈砍,一個個身影掙紮著倒地,根本來不及吹響骨哨,隻留下肆意流淌的鮮血。
“你你普阿普!”
尤皮爾雙眼通紅。他右手奮力揮舞著隨身的短匕,口中憤怒的咆哮道。
“普阿普!你在做什麼!”
灰土武士滿麵羞愧。他拔出腰間的戰棍,格擋在身前,卻遲遲沒有揮擊進攻。
“尤皮爾,我的兄弟國王死了,國家亡了,墨西加人已經入城了!你和我一起,投靠偉大的聯盟吧!我保證你家族的安全”
“墨西加人?!你去死吧!”
尤皮爾狀如瘋虎,猛地撲上前來,刺出手中的短匕。
“首席如此待你!家族世代忠誠!你竟然引墨西加人入城!!”
“尤皮爾,你聽我說!隻要投降,我們可以保全首席的”
“呃啊!”
尤皮爾舍身進攻,普阿普拚命辯解。正在這時,一把鋒利銅斧,卻毫不留情的從後方砍來,精準的砍在尤皮爾的脖頸處。
“滋啦!”溫暖的鮮血濺了普阿普滿頭滿臉。他呆呆的站在原地,伸手想要觸摸。麵前的老友卻斜斜的歪倒,一頭砸進了酒缸之中。不過刹那,清澈的酒水便被染紅,果酒的香氣也越發濃鬱。
“尤皮爾”
內卡利垂下右手的銅斧,鮮紅就從斧刃中緩緩流下。他冷冷的看了普阿普一眼,就繼續揮動戰斧追殺。
這是一場一邊倒的屠殺。不到半刻鐘,所有的巡邏隊員都被砍死,沒有人發出任何示警的哨聲。老民兵帶著幾個弟兄,把門外的屍體拖入屋中,堆在屋子的角落。接著,他靠近酒缸,就要去拽內皮爾的屍體,普阿普卻一把把他推開。
“嗯!?”
內卡利放下手中鮮紅的棉布,握住重新閃亮的銅斧。他眼含殺意的看向普阿普。
“沒事沒事他犯了傻,但不會誤事。”
老民兵連忙笑著擺了擺手。接著,他靠近普阿普,低聲勸說道。
“老爺,人已經死了。這是他想走的路,也沒什麼遺憾的我們有我們要走的路真要過意不去,你可以好好照顧他的家人墨西加隊長殺人不眨眼,都做了這麼多了,可千萬彆倒在這裡啊”
普阿普渾身一個激靈,這才勉強笑了笑。他轉身靠向牆角,低著頭,什麼也沒有說。內卡利鬆開右手,繼續耐心的等待。
時光如流淌的酒水,把地麵染成紅色,在心中塗抹上酒香。兩三刻鐘的時間很快過去,後麵再無什麼意外。幾十名墨西加武士拚命忙碌,終於將堵塞的南門挖開。低沉的吱呀聲在夜空回蕩,伴隨著城內外壓抑的歡呼。欽聰燦的南城門,終於在此時打開!
城門大開,毫無防備。這一刻,堅固的欽聰燦城就如撥開蛋殼的龜蛋,顯露出鮮美可口的蛋白,再無任何的阻礙!城外聚集的數百名墨西加武士,頃刻間一湧而入。數十名墨西加斥候登上城門,點燃起明亮的火把,同時向南方的營地揮舞!
營地外的夜色裡,修洛特已經盤腿坐了許久。看到城門處的信號,他終於長身而起,興奮的揮動起手中的權杖。
“奪下南門,欽聰燦已經城破!眾將聽令!”
少年元帥胸中激昂。他環顧周圍候命的眾位將領,看著數以千計肅殺的沉默武士,高聲喝令。
“黑狼托爾泰克!”
“到!”
“率領一千先鋒,徑直突襲王宮,拿下塔拉斯科首席!不給欽聰燦城任何組織起來的機會!”
“遵令!看我托爾泰克的厲害!”
黑狼興奮的拍打著自己的胸膛。他奔跑在最前麵,第一個率兵離去。
“奧洛什老師!”
“在,殿下。”
“給你五千武士,第一時間突襲城中的特科斯人營地!許你自主決斷的權力,殺也行,招降也行,不要讓這些蠻子在城中大肆破壞!”
“遵從您的命令!”
彪悍的美洲虎戰士低頭行禮。他點起五個千人營,消失在夜色裡。
“伊斯卡利元帥!”
“殿下。”
“請您帶領六千南軍,突襲其餘三門的民兵駐地,把都城完全封鎖起來!”
“交給我吧,殿下!”
伊斯卡利點頭致意。六千武士洶湧向北,握盾揮棍而去。
“埃塔利克將軍!給你兩千武士,控製好城中府庫!”
“猴子庫盧卡!五千民兵,封鎖城中道路,避免敵人彙聚,控製城中秩序!”
“納塔利將軍!兩千武士,消滅城中貴族,不許手下留情!”
“主神庇佑著我們,榮耀即將到來!覆滅帝國,攻陷王都,西征輝煌的終結,就在此時!”
少年王者的聲音遠遠飄散,直飛揚到天空的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