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荼粟的第五年,閻輝昕在床上翻著荼粟曾經畫過的一張張畫紙。
這是閻輝昕尋找荼粟的遺物之中找出來了的。
原本以為隻有林藍伊她們幾個才有的,卻不知道其實留在荼粟身邊的,隻有他,荼夕兒以及荼粟自己的畫像。
每一張圖紙上都是他們三個人,聽荼夕兒說,好像荼粟很早很早就開始準備這個畫冊。
又或許是媽咪喝下孟婆湯之後,依舊很愛爹地,想要將爹地每個精彩的瞬間,都用手機拍下來。
閻輝昕將他們整理成了一本相冊,每一天,每一頁,甚至是隻要想起荼粟的時候,閻輝昕總是會拿出這個畫冊來翻看。
“荼粟,五年的時間,我終於殺害了導致這一切發生的罪魁禍首,可是我卻一點兒都開心不起來。”
“五年的等待,看著你親眼死在我的麵前,為了保護我而離開,我心疼死了。”
“明明,明明我想要做的,隻是拯救你,讓你好好的活著,可你卻讓我明白了一切事情。”
“或許,對於一個有了自己喜歡,不,是愛的人而言,一個人活著,另一個人保護另一個人兒犧牲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
“那樣的話,還不如兩個人一起死,一起赴黃泉。”
“五年的時間,我明白了這個道理,你離開的五年,我生不如死,等待你似乎成為了我活下來唯一的動力。”
“可是,越是明白這一些道理,就越能後夠體會到你當年的痛苦。”
“想當初,夕兒和我說過無數關於你的事情,我哪怕隻是想一下,就覺得很心痛了。”
“我無法想象,當初的那是如何度過的,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雖然我知道一切都沒有用,也都太晚了。”
閻輝昕眼眸微微有點兒黯淡,看著荼粟說話的畫像,他的畫像之中眼中滿滿都是荼粟,滿滿都是寵溺的模樣。
但是,荼粟的眼中卻不一樣,眼眸十分的深邃,仿佛無儘的深淵一般,而且給人一種掉下去就出不來的絕望。
荼夕兒的眼神之中帶著一絲絲的純真,但是純真之中滿是自責,愧疚。
看著這一張張圖片,荼夕兒曾經解釋說,這是最好的詮釋了。
閻輝昕也明白,這樣的痛苦的眼眸難以形成,而閻輝昕也難以想象荼粟和荼夕兒是如何度過漫長的歲月。
閻輝昕再次看著畫冊,直到荼夕兒端著一碗參湯過來給閻輝昕。
“爹地,喝吧,今天的湯還沒有喝了。”
閻輝昕點點頭,隻從五年前使用禁術之後,閻輝昕的身體其實不是很好,荼粟的力量隻是修複靈魂的。
也因此,荼夕兒每天都端來一碗苦苦的湯給閻輝昕,表麵上是讓閻輝昕治病。
實際上荼夕兒給閻輝昕治病那需要那麼麻煩,這苦不堪言的湯藥隻是荼夕兒為了懲罰閻輝昕的。
“好!”
閻輝昕淡然的喝下去一碗,味道比之前還要苦,但是和心中的苦比起來不算什麼。
荼夕兒直接走了,什麼都沒有說,碗筷更是沒有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