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與天地同壽,這樣兩個人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知道世界毀滅為止。
或許,長生的最大意義,那就是在這漫長的歲月之中,我的身邊正好有個你。
漫長的日月流轉,荼粟和過往一樣,日複一日的陪伴在蕭涼哲身邊,此時此刻的蕭涼哲卻已經放棄了修煉。
他覺得如此就足以了,至於修煉,蕭涼哲知道自己活不了多長久,大概到這個身體的壽命終結的時候。
因此,不必要在浪費時間去修煉了,抱著自己的妻子睡覺,順便做做運動之類的,難道不好嗎?!
荼粟也是覺得這樣的日子很幸福,雖然短暫了點,但是很美妙。
這十幾年的時光,她看遍了世界的美景,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將圓未圓的明月,漸漸升到高空。
一片透明的灰雲,淡淡的遮住月光,田野上麵,仿佛籠起一片輕煙,股股脫脫,如同墜人夢境。
晚雲飄過之後,田野上煙消霧散,水一樣的清光,衝洗著柔和的秋夜。
麗日當空,群山綿延,簇簇的白色花朵像一條流動的江河。仿佛世間所有的生命都應約而染,在這刹那裡,在透明如醇蜜的陽光下,同時歡呼,同時飛旋,同時幻化成無數遊離浮動的光點。
有時,荼粟他們還會淋雨,再沒有比春雨洗浴後的青山更迷人了。
整個山坡,都是蒼翠欲滴的濃綠,沒來得散儘的霧氣像淡雅絲綢,一縷縷地纏在它的腰間,陽光把每片葉子上的雨滴,都變成了五彩的珍珠。
南方的八月間,驕陽似火。中午時分,太陽把樹葉都曬得卷縮起來。
知了扯著長聲聒個不停,給悶熱的天氣更添上一層煩燥。
正當四月初旬,櫻草開花,一陣煦風吹過新掘的花畦,花園如同婦女,著意修飾,迎接夏季的節日。
人從花棚的空當望出,就見河水曲曲折折,漫不經心,流過草原。
黃昏的霧氣,在枯落的白楊中間浮過,仿佛細紗掛在樹枝,卻比細紗還要發白,還要透明,蒙蒙一片,把白楊的輪廓勾成了堇色。
月光如銀子,無處不可照及,山上竹篁在月光下變成了一片黑色。
身邊草叢中蟲聲繁密如落雨。間或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忽然會有一隻草鶯“落落落落噓”囀著它的喉嚨,不久之間,這小鳥兒又好像明白這是半夜,不應當那麼吵鬨,便仍然閉著那小小眼兒安睡了。
夜,太靜了,而且月光又像朦朧的銀紗織出的霧一樣,在樹葉上,廊柱上,藤椅的扶手上,人的臉上,閃現出一種莊嚴而聖潔的光。
海似乎也睡著了,我聽到輕柔的浪花拍在沙灘上的微語。
皎潔的月光裝飾了春天的夜空,也裝飾了大地。夜空像無邊無際的透明的大海,安靜、廣闊、而又神秘。
繁密的星,如同海水裡漾起的小火花,閃閃爍爍的,跳動著細小的光點。
田野、村莊、樹木,在幽靜的睡眠裡,披著銀色的薄紗。
山,隱隱約約,像雲,又像海上的島嶼,仿佛為了召喚夜航的船隻,不時地閃亮起一點兩點嫣紅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