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響振雷霆動九天14）
今晚的夜空尤為美麗。
繁星如同細沙一樣鋪卷在碧藍玉盤之上。
張天師望著萬裡無雲的星空，忍不住重重歎了一口氣。
背後傳來裘道長的聲音，“天師，淩晨時分，為何不睡？”
“您不也沒睡嗎？”
張天師側頭望去，苦笑道：“今日得見真人大道，心中頗為的感慨，我道教數百年未現真，真人還非我道教中人，我真的很想讓他入教，隻是……唉，您懂的。”
裘道長當然明白何意。
如今佛教興盛遠勝道教。
天師作為正一領袖，自然想道教發揚光大。
真人是個很好的契機。
若是能借助其聲勢，道教發揚光大指日可待。
隻是真人不肯有表示，天師當然會心裡惆悵。
不過想想也正常，道士不一定是道教的。
就拿陳樸先生來說，人家是道士，隻不過是道家的道士，並非道教的道士。
這兩者有本質區彆，陳樸可從來沒有加入過道教之中任何一派。
方毅作為陳樸的傳人，自然也不屬於道教中人，隻能說是道家內丹派傳人，不入道教誰也無話可說，這是他的自由。
裘道長指著天空出言開解道：“天師，你看這天空繁星似錦，它以微弱的光芒照耀大地，隻為待到明日日出陽光普照，一時間的黑暗並非真的黑暗，就像我們觀星象便能知明日定是好……”
“天氣”兩字未出口。
突然，天空傳來“轟隆轟”的響聲兒。
幾陣沉悶的悶響從頭頂上方傳來，震得瓦房輕微顫抖。
好似光那聲音的力量，就不是人力能夠阻止一樣。
這都冬天了居然有悶雷響？
張天師和裘道長二人麵麵相覷，眼神中充滿古怪。
就此此時，天空中水汽凝結，很快形成了一朵朵烏雲。
裘道長和張天師急忙抬頭望去。
原本繁星密布的天空變成了一片漆黑。
兩人睜大眼睛努力向天上看。
隻見半空似乎有一層層黑暗越壓越厚，越壓越低。
甚至給人一種錯覺，如果這時候站在高層上，隨時伸手能觸。
望著一道道蟄伏的電光在黑暗之中翻滾。
裘道長和張天師更加迷惑了。
大冬天真要下雷雨？
兩人疑惑還未落下呢。
猛可地電光一閃，照得走廊角裡都雪亮。
幔外邊的巨人一下子把那灰色的幔扯得粉碎了！
轟隆隆，轟隆隆！
天地間響徹起巨大的轟鳴聲。
緊接著，大雨像一片巨大的瀑布，從天河潑了一盆大水橫掃天師府四周，遮天蓋地的卷了起來！
雷在低低的雲層中間轟響著，震得人耳朵嗡嗡地響。
閃電，時而用它那耀眼的藍光，劃破了黑沉沉的夜空，照出了在暴風雨中狂亂地搖擺著的兩棵老樟樹，雨點如同一條條火舌似的鞭打著大地。
一刹那間，電光消失了，天地又合成了一體。
一切又被無邊無際的黑暗吞沒了。
對麵不見了樹影，四周聽不到任何聲響。
隨即，烏雲又莫名其妙消散的無影無蹤了。
星羅密布的玉盤又一次浮現。
張天師和裘道長都看懵了。
明明剛才還狂風暴雨，怎麼又星羅密布了？
甚至兩人還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覺得是自己產生幻覺了。
隻是附近淋濕的植物、亭台樓閣預示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沉默了半晌，張天師實在想不明白，隻好轉移話題道：“師叔，您剛才說什麼？”
“啊？哦。”裘道長也從沉思中驚醒，甩去不解的念頭，又一次指著天空道：“我言今日星羅密布，明日定是個好天……”
然後……
天空又一次悶雷翻滾、烏雲密布了。
裘道長：“……”
張天師：“……咳，師叔，要不您還是彆說了，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
裘道長卻臉色變得凝重了，“天師，仔細看天空。”
“呃，怎麼了？”
張天師抬頭努力打量著。
忽然，他臉色一驚，“這莫不是正一雷法？”
裘道長漸漸浮現出笑容，“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真人在參悟雷法。”
張天師大驚道：“雷法乃是萬法之首，尋常人參悟數十年都未必能夠領悟到一二，真人居然半夜參透了？”
裘道長目露敬仰道：“真人乃是洞悉宇宙奧秘之人，區區雷法在其眼裡可以說何足掛齒。”
不止是他們倆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