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庫斯·奧格尼斯·盧克萊修能夠感覺到死亡觸碰著他的每一寸肌膚,這讓他感到疼痛——深入骨髓的痛楚。
異端們在這個教堂內在做著一些事情,映出一道深長的陰影,使得尖銳的聲音在亞空間回響著,如同尖叫一般。
自從馬庫斯踏足瓦萊多以來,這種感覺便始終不曾停止過,如同死亡的陰影般如影隨形。
就像那隻該死的鳥一樣。
它正站在那裡,彎曲的爪子緊緊攥著大梁的邊緣。
那隻鳥隻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不曾眨眼,不曾啼叫,不曾整理她的羽毛,它隻是站在那裡緊緊盯著馬庫斯。
在它落腳處下方的柱上,有一個用血塗抹而成的標誌,刺鼻的味道穿過煙霧濃重的臭味傳進所有人的鼻子裡。
那是一個圍繞著狹長瞳孔的螺旋,異端的標誌。
那螺旋完美地纏繞著,讓馬庫斯看得不禁有點出神,並感到一陣呼吸困難。
繪製這一標誌的人倒在這一柱下,身體無比破碎,隻能依稀看出他生前穿著的國教牧師長袍和大量的羽毛裝飾,皮膚還上刺著五彩斑斕的帶有金屬光澤的紋身。
這名異端是這個教堂的主教,也是馬庫斯追獵的異端中的一人,在暴亂發生前,他就已經確定了幾份重要的名單,並打算實施秘密抓捕。
但隨後的叛亂打斷了馬庫斯的計劃,這個主教躲進了陰影當中,他以為自己完美的藏了起來,但是他錯了。
在審判官麵前,異端無處可藏。
因為馬庫斯不需要腳印,視野乃至聲音來狩獵,他能夠在黑暗中追尋著異端思想的味道來到他繪製標誌的柱下。
然後摧毀了他。
隻有極少數人知道,馬庫斯除了是一名審判官,還是一個靈能者,心靈係的能力者,這也是他最後的殺手鐧。
可是現在,望著這個異端的標誌,他不自覺的用力攥緊了手中那把家傳的寶劍,劍柄頂端的靈能水晶也隨之嗡嗡作響。
突然,他前方的柱子開始破碎,碎片飛濺出來和其他的物體一同漂浮在馬庫斯身邊的空氣中,包括工具、鉚釘、螺絲、空彈殼、斷裂的骨頭……
這些物件漂浮在審判官的周圍,連他腳下的地麵也顫動著,頭頂的管道彎曲扭動。
他嘗到了血的味道,血濺到了馬庫斯的嘴唇上,是柱子上的血,繪製異端符號的血。
那隻眼睛,它從不眨眼,就像那隻鳥一樣。
“馬庫斯。”
一個聲音響起,迫使馬庫斯的目光從鳥的身上移開。
他的一個隨從,凡爾納,一個退役的星界軍老兵正站在他的右側,,尤其是凡爾納。
這會讓他變得緊張,認為這是個愚蠢的死亡邀請。
隻有馬庫斯自己清楚,這隻是一個神秘的亞空間生物,就像他一生遭遇的全部瞬間一樣,隻是另一項試煉。
而他也絕不會崩潰。
老兵走到主教那破碎的屍體前,大量了片刻後,將一旁的油燈踢翻,頓時泄露的聖油便引燃了大火,將殘骸吞噬
“好了,現在要靠他自己為之前的愚蠢作出回應了。”
一旁靠著柱子的拜死教刺客點了點頭,
“我們都會的,在死亡當中。”
雖然習慣了對方的悲觀主義情緒,但凡爾納這次搖了搖頭。
“那死亡得先抓住我才行。”
這番話讓馬庫斯不禁笑了起來,笑的如此大聲以至於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那死亡一定得很幸運才行,想抓到像你這樣的刺頭的話。”
凡爾納露出微笑,但卻是真正意義上的皮笑肉不笑。
他們都因為戰鬥的疲勞而感到疼痛,自從來到這顆星球,他們幾乎每一秒都在扣動扳機,每一分鐘都在揮動戰鬥刀。
每次摧毀敵人都讓疼痛增加著,但疼痛並沒有阻礙他們繼續戰鬥下去,去揮刀,去射擊,去殺戮。
馬庫斯又掃了地上的屍體一眼,確認對方已經被徹底毀滅後,拿出一個小型的加密數據板,開始記錄。